「這有什麼好謝的。」
施黛掏出金瘡藥,小心給傷口抹上:「江公子可有受傷?」
江白硯:「無礙。」
他的白衣處處染血,看上去猙獰可怖,其實幾乎沒一處是自己的。
施黛凝神望去,只瞧見他小臂處衣袖的一處裂口,和手背幾道模糊血痕。
被滿院的邪祟包圍,怎麼可能完全不負傷,得虧江白硯能一聲不吭。
這種程度的傷勢,在他看來屬於「無礙」嗎?
施黛碰了碰自己被咬破的指尖。
「這個,」施黛把手中盛有金瘡藥的瓷瓶遞給他,「你用吧。」
「……不必。」
江白硯:「我房中有傷藥,回府後,自會擦塗。」
施黛狐疑:「真的?」
總覺得以江白硯的性格,會把這幾道小傷口置之不理。
他現在的表情和語氣,像在非常敷衍地說「下次一定」。
回應她的,是短暫一陣沉默。
以及江白硯聽不出情緒的嗓音:「真的。」
施黛噢了聲,收回右手。
她和江白硯算不得親密,對方直白拒絕,她沒有繼續糾纏的理由。
把瓷瓶放回袖口,施黛目光微動,望向院子裡的一片狼藉。
「這麼多邪祟,你居然靠自己一個人除掉。」
施黛感嘆:「如果是我,遇上三四隻就力不從心了。」
同在一個學習小組,學霸刷題的度,她自嘆不如。
聽見這話,江白硯側目看她。
今日他們來得匆忙,她身上沒帶太多保命的符籙。
此地妖邪叢生,施黛竟一點兒傷也沒受,渾身上下乾乾淨淨,唯有斗篷下擺沾了塵泥。
更別提她身後跟著好幾個戰戰兢兢的平民百姓,都是為她所救,施黛自保之餘,還要保障他們的安全。
她是如何擊退那麼多妖邪厲鬼的?
「施姑娘也很厲害啊!」
身後的百姓們見二人交談許久,總算知曉江白硯並非惡人。
街坊鄰居聚在一起,嘴裡閒不下話來,一名婦人道:「無論什麼妖魔鬼怪,僅憑她手中一張符籙,就全跑了。」
「對對對!」
另一人接話:「我從未見過如此厲害的符,施姑娘一定是鎮厄司大能吧?」
施黛被說得耳尖泛紅,連連擺手:「不是不是。」
一張符籙?
江白硯對符術有所涉獵,知曉每張普通符紙,僅能用一次。
高階符籙倒是能多次使用,但每每用出,會損耗符中靈氣,最終淪為廢紙。這種寶物千金難求,常被用以鎮壓千百年修為的邪物,對付孤魂野鬼,堪稱暴殄天物。
施敬承與孟軻對施黛百般疼愛,聽說曾送她一張極罕見的高階符籙。
目光落在施黛右手,江白硯果然見到一張明黃符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