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走了?”傅行野在国外时不是不知道岑星月的那些小把戏,只是一直忍着,今晚她怂恿常寻这样的货色来沾染聂长欢,实在是触及了他的底线。
岑星月不可置信地盯着傅行野。
傅行野抬眸眯了她一眼,侧身看着常寻笑:“常总,您不是爱喝酒,今晚我让星月陪你喝,如何?”
岑星月脑子里嗡地一声:“行野哥哥,你居然让我陪酒?!”
“陪不得?”傅行野盯着她,“聂长欢这个冠军又是被你们逼着喝酒又是表演才艺的,你这第二名陪个酒,很失身份?”
傅行野勾了勾右侧唇角、眼神却森冷无比,又补了句:“还是说,你认为常寻常总不配和你喝酒?”
“行野哥哥,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岑星月完全没想到傅行野竟会这样逼迫她,她心底冰凉一片,脸却被周围的目光盯得火辣辣的。她努力地弯着唇角、努力地想要留住一点颜面和自尊。
看到这场景,聂长欢想起自己初见岑星月时,岑星月甜甜地叫傅行野一声行野哥哥时、傅行野还很受用地揉了揉她的发顶,而如今不过几十天过去,他已经在公众场合这样不给她情面。
聂长欢不由偏头,也去看傅行野。
傅行野察觉到她的目光,偏头跟她对视了眼,而后垂眸时声线凉凉地回道:“岑星月,谁允许你这么叫我?”
那一刻,岑星月想,傅行野今晚是打定了主意要把她岑大小姐的脸按在这地上践踏,毁了她的高傲和自尊。
他这么做,就是为了个聂长欢而已。
岑星月没忍住,众星捧月的千金小姐在大庭广众之下、在围观之中,哭了。
她一开始哭,就完全收不住,她低下头,拿着手包挡在自己面前,但是肩膀不停抖动、呜咽声也越来越明显。
原本看热闹的人,因为她的哭,开始互相交换眼色,最后都挺无语地看着傅行野、以及他身边一直坐着没吭声的聂长欢。
眼看气氛不对了,常寻赶紧出来,有所收敛地、拿捏着分寸哈哈一笑:“哎哟都是朋友,那么较真干嘛?长欢小姐,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因为常寻的话,周围所有的目光这一下全都落在了聂长欢身上。
聂长欢忍不住轻笑了声,她是真的无语啊。
这样的道德绑架,可还行?
可既然岑星月能哭,她为什么就非得傻里傻气地接下这个问题?
于是她轻抿了下唇,看向岑星月,轻叹:“对呀,学姐,都是朋友,你刚不是还劝我要多跟常总喝几杯,这会儿你跟常总喝一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不对?你宁愿当众哭也不愿和常总喝酒,常总得多难堪呀?”
“……”常寻。
“……”岑星月呜咽的声音都一顿,捏在手包上的手指不自觉地越攥越紧。
傅行野偏头看了聂长欢一眼,聂长欢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耍小心机,觉得有些羞耻和不安,就假装没察觉到他的视线。
但傅行野看着她牙尖嘴利还佯作无辜茫然的模样,不由想起聂长欢初来鲸城、两人吵架时她的模样,再想到自己与她如今竟已走到这一步,就忍不住笑了。
他这一笑,聂长欢就知道他并不反感自己这样,心里松了松。
可傅行野这笑落在旁人眼里,就是在明晃晃地给聂长欢帮腔作势了。
常寻的脸色,瞬间就变得很难看。
傅行野笑完,侧身靠近聂长欢,轻声问她:“想不想走?”
聂长欢一点犹豫都没有,点了点头。
傅行野就捉着聂长欢的手起身,与她十指相扣并列转身往外走,走了几步他又回头盯了眼一直站着没动的岑星月,眯了眯眼,再未回头。
等傅行野离开了,立刻有好几个年轻男女围上来、开始安慰岑星月。
而岑星月撑着桌子站着,盯着那一双身材高挑、光看背影就惊如天人的男女,看着宴会厅内那些个趋炎附势的东西一个个自动给两人让路的东西,只觉得嘲讽。
可嘲讽过后,是无边无际的愤怒和难堪,以及恶心。
常寻苦笑:“我说岑大小姐,你就是把我给瞪死,也没用啊!”
岑星月努力地调整自己的表情,本不想得罪了常寻,可一想到自己肚子里现在还有一杯常寻喝过的酒,她就直反胃恶心,转身就往卫生间小跑过去。
而且,现在估计整个宴会厅的人都知道傅行野为了维护聂长欢而羞辱她岑星月了,面对那些看笑话的目光,她如何还待得下去?!
只不过,她来时众星捧月的,这会儿离开时形单影只、踩着高跟鞋的模样也稍显狼狈。
常寻偏头看了眼傅行野和聂长欢离开的方向,又眯着眼睛将岑星月的背影盯了好一会儿,突然将手中的酒瓶一放,跟着岑星月过去了。
阎潇锋原本是不管学生的私事上的死活的,但对方是岑星月,他掂量了下,本来准备叫岑星月的助理周英璐的,结果周英璐这会儿早不见踪影,他想了想,懒得从位置上起来去找人,干脆一个电话打给了傅行野。
……
傅行野接到阎潇锋的电话时,他刚带着聂长欢在楼上的包间里坐定。
聂长欢无意听他的电话内容,可阎潇锋声如洪钟、中气十足,她想听不见都难。
傅行野对这通电话未置可否,聂长欢还以为他不会管的时候,他拨了陈焰川的电话,让他把常寻给带过来。
聂长欢垂了垂眸,觉得傅行野在这种情况下帮一帮岑星月也是情理之中,毕竟那个常寻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他趁着岑星月落单狼狈时、借机对她做点什么,岑星月为了名声可能只能自认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