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老板。。。你到底去哪了。快回来吧。囹圄不能没有你。”
不怕狐一样精的领导,就怕狗一样蠢的同事。许小听简直头大:“好了好了别叫了,他在魔法乐园。不过你可别想着把他喊回来继续上班啊。”
汪亦白一愣,大惊失色:“获老板怎么还在魔法乐园?!”
许小听耸耸肩:“是啊,谁知道他干嘛,这一周都赖在魔法乐园。上次我去给他汇报何月逐的情报,他整个人都贴在地上,看起来。。。是在找什么东西。我听保安说啊,他就这样找了七天七夜,地毯式搜索,也不怕把眼睛找瞎。”
“难道还有妖祟的残余没找回来?”
“呵呵。他可从来没为妖祟做到这份上过。”战况激烈,许小听噼里啪啦敲打屏幕,“我猜。。。应该和吴砚之有关。”
陈青获在魔法乐园赖了整整一周。沾何月逐的光,没人敢撵他。代价是双眼过度使用,充血严重,人类的身体禁不起他七天七夜不睡觉地折腾,以至于今夜吴砚之在他眼里,只是一道隔着毛玻璃的模糊影子。
氤氲着,倒是全然重合了他记忆里石涅的模样。
不一样,[石涅]是他精心捏造的,他喜欢的,他遐想的,与他登对的一具身份。虽说,巴蛇已经不需要了。
陈青获持着红酒杯,轻轻摇晃,酒香在鼻尖萦绕:“那更巧了,今晚我就是来碍你们事。”
“陈青获,那不是你的酒。”吴砚之持杯的右手竟在颤抖,在愤怒吗。
陈青获重重闻了一口,确实好酒:“什么酒这么金贵。我一个跳艳舞的下三路货色,都不配喝了。”
“和酒没关系。”毕一帆摊开双手,笑意更深,“巴蛇不想和你对饮而已。——好了,把酒给我。”
陈青获高举酒杯,朗声笑开:“我还真不还了。吴砚之。这一杯,敬我们的久别重逢。”
“哗。”
吴砚之手中紧握着的高脚杯猛然倾斜。陈青获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微微侧头,黏腻的西瓜汁扑溅脸上,染红他半身土灰的白衬衣。流进嘴角,苦得像一杯毒药。
“……你终于舍得火了。”
他用右手轻轻扶住被果汁浸湿的肩膀:“可怎么是为了他。”
“滚。”吴砚之喘着粗气,把空杯重重砸在桌上,力度过重,杯梗在他掌心碎成两断,“陈青获我让你滚。没听见?”
毕一帆笑道:“你再赖着不走,只会更碍眼。”
“。。。。。。”陈青获把双目掩在丝下,留嘴角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吴少啊吴少。论狠心还得是你。离上次见面才几天,现在我比乞丐还碍眼是吗,你连一杯酒都不愿意施舍。”
吴砚之看着手里两断的杯子,重重啧了一声,接下来他该怎么骗毕一帆喝下那杯毒酒。该死,该死!明明诛杀陈青获也在他的计划内,可他怎么还是——
“所以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做。我想逗你开心,你嫌我嬉皮笑脸。。。。。。”陈青获还在絮絮叨叨说什么玩意。
都怪你。陈青获都怪你。“闭嘴!”
陈青获双目睁圆,嘴唇紧闭,不再说话。但明明白白看得见,他眼底渐渐蓄起一汪苦水:“。。。我想认真和你说,你让我闭嘴。”
吴砚之面无表情:“我什么都不想听。”
陈青获总算放下了那盏不属于他的红酒,右手一把抹去脸上红色果肉、碎冰、以及汁水,好狼狈:“。。。行。”
“。。。。。。”毕一帆用标志的笑眯眯安慰,“非要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吗,陈青获。”那是一种嘲讽兼带得逞的笑,比今夜每一句互呛都刺耳。
陈青获自认从来没有这么狼狈。他赶来见吴砚之,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现在坐在倒扣的垃圾桶上,丝低垂,肩膀耸拉。还是在毕一帆面前。
在毕一帆面前,他本就所剩无几的自尊被吴砚之践踏得一滴不剩。
可是陈青获,你该。你把石涅的尊严踩在脚下碾压时,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吴砚之张开掌心,扎满玻璃碎片,满手血肉模糊。为什么他全然没有预想中大仇得报的欣喜若狂:因为我把人性舍弃了吗。何月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