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不见程雨和李知都在说什么,但能从程雨的表情看出,他们的对话并不愉快。
在林予安的认知里,程雨和父母的关系几乎淡漠得如同陌生人,有时也紧张得箭弩拔张。
他曾经不止一次地和程德水交涉过,早就得知那个男人作为父亲,却不爱程雨。
李知,也是爱程初多过程雨。
程雨蹲在那里,就算迎着光也黯淡下来的目光,苍白得让人心疼。
他在别人面前,从来都是一个乐观主义者,可此时蹲在那里笑着,看起来却如此悲伤。
有好几次,林予安都想过去打断他们之间的对话,可程雨应该不想让别人看见他的脆弱。
而曾经,自己也无意识地让他流过泪。
林予安垂下通红的双眸,忽然难过得要呼吸不上来。
“嗯?家里来客人了?”
中年男人的声音稍显低沉。
林予安往后望去,看见了记忆中熟悉的面孔。
徐湘英接着他的话道,“不是说了吗?我今天有客人来,你一大早就出去了,公司的事情处理完了吗?”
“没有,”程德水头疼得很,“先不管了。”
徐湘英也不管这个,隻管给林予安介绍,“这是程雨的爸爸。”
林予安点头,还是站起身来,散漫地打量着他后,才开口,“林伯父。”
林予安的态度稍显傲慢,让程德水回眸多注意了两秒。
年轻人打扮简洁,可穿戴的都是奢侈品,尤其腕上的那块表,要是真的,没有百万拿不下来。
程德水欲沉下来的脸色,在思索之后变得微妙,“妈,没听说你结交了这么年轻的小友啊。”
“你说予安啊,”奶奶颇得意地长了脸,“予安是鱼儿的朋友。”
“程雨也回来了?”程德水这才往里走了两步,看见程雨在厨房忙碌,皱起眉来,“他不在外面陪客人,在厨房里干嘛?”
“不然你去?”徐湘英点他,“鱼儿那是孝顺体谅妈妈,哪像程初。”
“……”
说起程初,以前程德水还会解释两句,现在听到他的名字头就疼,“妈,他人呢?”
“我回来他还站在这儿呢,应该是在房间里吧。”
碍于林予安在场,程德水不好即刻发作,他放下公文包,往程初的房间走去。
他在外面辛辛苦苦的收拾烂摊子,程初倒好,天天躲在家里不知道干些什么。
要不是因为程初,他现在也不必这么辛苦。
程初打游戏的声音小了很多,但走得近了,还是能听到他对游戏那头的队友发出的催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