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下这句话,她转身离去。
一袭华贵长裙流泻出尊贵霸气,让人望而生畏。
秦羽墨沉默地跟在她身侧,第一次体会到被人维护的滋味,心头五味杂陈。
只是向来寡淡的脸上并无多少表情呈现。
秦夫人被一顿耳光打得呆立当场,平遥长公主走了好远,她都没有回过神来,怔怔捂着自己的脸,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贴身嬷嬷和侍女都被这一幕吓得僵住,一时都有些不敢上前。
“母亲。”秦芷兰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母亲您没事儿吧?”
秦夫人抬头望着平遥长公主离开的方向,眼神里划过震惊、怨恨、不甘,最后化作颓然绝望。
她浑浑噩噩转身回到秦砚书的房里,木然看着趴在床上还在不停喊着“凝儿,凝儿”的儿子,情绪骤然失控,抬手给了他狠厉的一巴掌:“秦家到底做了什么孽,养了你这么个孽障!孽障!”
“母亲,母亲,你冷静!”秦芷兰吓得脸色煞白,慌忙抬手抱着秦夫人,“母亲,大哥还重伤在身,求您冷静冷静——”
“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秦夫人跌跪在地上,崩溃大哭。
秦芷兰六神无主地站在一旁,看着神智明明已经清醒却还是执迷不悟的兄长,再看看崩溃失控的母亲,脑子里一片乱麻。
她不知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到底是谁把事情搞成了这样的?
沈凝,还是平遥长公主?
离开秦家,平遥长公主坐上马车,直接命令去摄政王府。
“是。
秦羽墨进入车厢,不解地看着长公主:“殿下去摄政王府干什么?”
“当然是去请个主婚人。”平遥长公主斜睨他一眼,“本宫不喜欢宫里那些人,但成婚不能没有长辈……虽说本宫跟摄政王年纪相仿,但他好歹是本宫的皇叔,且位高权重,勉强可以主个婚。”
勉强?
秦羽墨在她身侧坐下来,安静低眉。
若不是被长公主纳入府里,他这辈子只怕连在摄政王跟前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而长公主却能轻轻松松去请摄政王给她主婚。
不过放眼整个雍国,能活得如平遥长公主这般惬意的女子,只怕找不出第二个,就算是男子也没几个能自己做主婚事的。
秦羽墨安静坐了片刻:“长公主殿下方才说的都是真的?”
“什么真的?”
秦羽墨敛眸道:“退了跟大哥的婚事,换个人成亲。”
“当然是真的。”平遥长公主冷哼,“难不成你以为我在吓唬他们?”
秦羽墨没说话,他不是以为她吓唬他们,只是到现在都觉得这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像是笑闹,又像是做梦。
“怎么?”平遥长公主偏头,漫不经心地看着他,“你不想做驸马?”
秦羽墨垂眸:“我身份低微——”
“秦家不是自诩为清贵门庭吗?”平遥长公主语气淡淡,“你虽是庶子,但身上也流着秦国舅的血脉,出身并不低微。”
秦羽墨淡道:“像我们这样的家族,都是子凭母贵,母亲身份卑微,子女生来就是卑贱的——”
“嫡庶尊卑,不需要你跟本宫解释。”平遥长公主打断了他的话,“别忘了本宫也是妾室所出。”
秦羽墨连忙摇头:“不一样的。殿下的母妃虽不是中宫皇后,但也是四妃之一,身份本就高贵,而我则是真正的妾室所出,怎敢跟殿下相提并论?”
“奇怪的理论。”平遥长公主嗤笑,笑意带着几分讽刺意味,“既然你一再强调自己出身低微,那就意味着你在家里经常受到欺压,处境很是艰难。若换作是本宫,但凡能有一个挣脱命运的机会,本宫都会应该牢牢抓住不放,而不是像你这边扭扭捏捏,推三阻四,生怕有人救你出火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