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御苍点头:“嗯。”
“吃了几次?”
“两次。”姬御苍嗓音嘶哑。
“两次?”沈凝一怔,“你不是已经做了摄政王一年多?”
若是按照一个月一颗,他在做了摄政王之后就中了毒,按理说应该吃了十几颗解药才对。
姬御苍转身走到床头,从暗格里拿出一个盒子,盒子里静静放置着十二颗一模一样的解药。
“这些解药你没吃?”
“本王中的毒不致命,只是会让人肺腑剧痛如凌迟,不服解药的话会疼上三天,若是服了解药,则会昏昏沉沉睡上三天。”姬御苍负手而立,哪怕刚受过议论剧毒折磨,此时依旧身姿挺拔,维持着摄政王的孤傲,“解药的成分本王已经让人去研究了,但暂时还没完全弄明白。”
沈凝沉默片刻,这才明白姬御苍已经发现了解药有问题。
雍国战神从不是浪得虚名,哪怕他不通医术,该有的警觉心还是有的。
沈凝眸光怔忡,心头不期然闪过一个想法,是不是所有皇帝都容不下本领强大之人?
国家有需要时好话说尽,恨不得把他们供起来当成守护神。一旦战争平息,他们的军功和兵权立时就成了催命符。
真是悲哀又讽刺。
沈凝很快回神,抬眸看着姬御苍:“你若是相信我,我可以帮你。”
姬御苍眉梢微挑,略带意外地看着她:“你学过医术?”
“以前待在内宅没事可做,会看看医书。”沈凝垂眸看着锦盒里的黑色丹丸,“这个解药里有使人成瘾的成分,只是剂量不大,不易被人察觉,若服用超过六次到八次,从此再也离不开这种药物的控制。”
“看医书就能了解到药材成分?”姬御苍笑了笑,“你这个天赋挺高。”
沈凝没说话,她也觉得这个解释很可笑。
一个世家贵女待在内宅看几天医书,就能分辨出解药里的成分,显然不太可能。
但除此之外,她没有更好的解释。
好在姬御苍并未继续追问,只是说道:“本王所中之毒两年之内不致命,但两年后若无解药,大概就是死路一条。”
“不会。我可以给你做出解药。”沈凝摇头,“你对我这么好,我愿意为你做了点事。”
姬御苍走过来,抬手揉着她的脸:“你能不能不把我们之间的关系说得像是交易一样?”
沈凝皱眉,不是交易是什么?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这世间没有人理所当然该对别人好,连亲人都靠不住,为何要指望一个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男子?
“你若是能做出解药,就去做吧。”姬御苍叹气,“需要什么药材可以让人去买,需要用银子去账房支取就好。”
“嗯。”
姬御苍问道:“太后没有为难你?”
沈凝摇头:“她为难不了我。”
姬御苍正要说什么,熟悉的绞痛再度席卷而来,他蓦地抓着床柱,白皙的手背上泛起一根根青筋。
沈凝皱眉注视着他的痛苦,伸手抓着他的手臂:“你还要疼多久?”
姬御苍咬牙:“你先出去。”
“还要疼多久?”
“这才是第一天。”姬御苍脸色煞白,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你先出去。”
沈凝把解药搁下,转身走出去,拉开房门:“凌风。”
“王妃。”
“能不能在最快时间之内,给我找一套大夫用的银针过来?”
凌风一怔:“王妃?”
沈凝不耐:“能不能?”
“能。”凌风转身飞掠而去。
沈凝手中无物,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先站在门前等着。
屋子里极力压抑的喘息声流泻出几分痛苦,这是个意志强大到逆天的男子,毒发时堪比凌迟酷刑的疼痛他都可以生生忍下来,在最痛最痛的一次次折磨中,眼睁睁看着解药近在咫尺却不服用,硬生生攒下了十二颗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