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尋愣了愣,眼睛無神地看向地面,「沒有。」
「那為什麼不接爸媽的電話?」
「沒接到。」
「是沒接到還是不想接?」齊茗追問:「如果缺錢,跟我開口,如果不想接,起碼給我一個理由。」
齊尋抬頭,十分認真地看著齊茗。
「沒有理由。」
齊茗並不意外齊尋的回答,只是坐在沙發里喝了口水,才繼續說:「我不覺得你幾個月不聯繫父母是一件值得誇獎的事。」
「所以你是來興師問罪的?」
「有那麼明顯麼?」齊茗笑了一句,淡淡道:「阿尋,姐姐最近很忙,你姐夫的公司剛上市,很多事情我都無暇顧及你,我不希望你在家庭的環境中是一個隱形人的狀態,這不是一件好事。」
往往,齊茗總會對齊尋的一切事情提出質詢,甚至會主動挑起擔子幫忙,尤其在聯繫父母這一方面,很多時候,齊尋總是在齊茗的催促下,才會給父母通電話。
齊尋不願牽扯太深,可也不得不按照齊茗的指示去做。
這一次跟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沒有區別,他反抗不了,也做不了主。
「我知道了。」
齊茗見齊尋應下來,也不坐著了,站起身給齊尋的帳戶轉了五萬塊錢。
「飛上海的機票在後天,我已經提前幫你買好了。對了,你畢業之後有什麼打算?出國?來你姐夫單位工作?還是自己創業?」
齊尋:「不清楚。」
齊茗:「也該想想了,你不是小孩子,該提前規劃好自己的路。明天再跟許醫生聯繫一次,然後把回執發給我。」
「嗯。」
「我先走了。」
齊茗不久留,齊尋也不攔著,望著她離開的背影,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壓力朝他碾來,像是心口堵了一塊石頭,令他有些喘不過氣。
齊茗不知道齊尋為何不跟父母聯繫,她也不知道齊尋在想什麼。
有那麼一瞬,齊尋很想告訴齊茗,自己已經知道了所有的事情,關於父母,關於這個家,關於他一直都沒有氣色的病。
可齊茗只看得到過程,她看不到開端。
因為齊尋封死了所有的路,誰都走不進來。
深夜,齊尋給管嘉明打了一通電話。
「睡了麼?」齊尋開門見山地問。
「還沒。」管嘉明說:「你姐姐還在那嗎?」
齊尋:「沒有,她回去了。」
「回去了?我還沒見她呢。」
齊尋:「以後有機會。」
「好吧。」管嘉明聽出了齊尋心中的疲憊,「阿尋。」
「嗯?」
齊尋頭一次在封死的路里,看到了出口。
出口有光。
「我現在過來。」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