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出剑,而是选择用拳头和蔡让硬碰硬,显然是存了试探的心思。
蔡让应该是得到了他的认可。
于是黑衣人抽剑出鞘,向蔡让邀战。
“去城外如何?”
黑衣人提议。
如果他们在城中放开手脚战斗的话,恐怕以齐郡侯府为中心,周围几条街都要遭殃。
蔡让自然不会拒绝。
他似乎很好奇眼前黑衣人的身份,更好奇黑衣楼到底笼络了多少一品境的强者。
……
……
蔡让和黑衣人从宴席中消失。
内廷司的宦官提着武器,有恃无恐地审视着剩下的黑衣人和折威军旧部。
他们眼神傲慢,就好像在看一群死人。
不过没等他们傲慢太久,混在折威军中的王尘站了出来,高举着拳头喊道:“不管将军选择了什么,我都会誓死追随!”
这一句话说到了大家的心坎中,得到了所有人的共鸣。
即使将军真是黑衣楼的幕后主使者,那又如何?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即使将军揭竿而起向朝廷出兵,那又如何?
他们身为下属,不需要替将军思考,只需要追随将军、践行将军的意志,这就够了。
哪怕将军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他们也会誓死追随,无怨无悔。
见情绪调动了起来,王尘指着内廷司的宦官们,嘶吼道:“杀了这群阉贼!”
这一句话再次得到了共鸣。
虽说是孟原愚蠢在先,但蔡让的强势本就引起了老卒们不满。
此时此刻,众人被王尘一句话点燃。
他们没有武器,断裂的桌子腿和碎掉的青瓷就是武器,随便抓上一个,撸起袖子就朝十余名宦官扑了过去,如潮水一般。
潮水确实恐怖,但这些内廷司的宦官们也都不是省油的灯。
制作精良的袖箭和弓弩如下雨一般激射而出,大部分都被挡下,却仍有些刺入了老卒们的身体,带起一串血光。
鲜血不会让人恢复冷静,只会在愤怒的火焰上浇油,让人变得更加疯狂。
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地面上就躺下了十几具尸体,到处都是碎瓷和弩箭。
……
……
战场边缘,谢周、关千云和燕清辞三人看着这血腥的一幕,各自沉默着。
他们的立场不在侯府,不在内廷司,跟折威军也没什么关系。
严格来说,他们是以旁观者的身份来到孟君集的寿宴。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可随着孟原的说辞和黑衣楼的出现,他们三个也分不清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到底谁对谁错?又该帮谁?
便在这时。
忽然有数根银针从斜上方袭来。
银针密集,速度奇快无比。
谢周察觉到危险接近,反应比银针更快,抬手掀起一张桌子挡在前方。
当当当当!银针呼啸着穿透木桌,又被剑气打翻在地。
谢周朝银针袭来的方向看去。
院墙角落,趴着一个披着斗篷的孩子。
毒咒!
来不及多想,谢周的身影从原地消失。
他踏着青山速度最快的七星步,瞬息之间就穿越了十数丈的距离,来到了毒咒面前,举剑斩向了毒咒的面门。
毒咒显然没想到谢周的速度会如此之快,只能匆匆合拢双臂,随便挡了过去。
但仓促之下,他在剑气波及下受了伤,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朝远处狂奔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