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新齐越走近,他越心虚。特别是政治考试她刚超八十分这件事,早估摸着他会找自己谈话,但一直没有见他来找自己。
只见老班从桌上抽出一本a4规格的书——
司浅瞄了眼封面,幸好是政治书……嗯,政治书?难不成又突击检查吧,上回她复检也没过,逼得她抄了三遍文化生活的全部课题。
下一秒,司浅觉得腿上一凉。
老班用手里的书盖住司浅的露出的半截大腿。
“我说你们这些人,有必要上去看看人家理科班怎么穿的吗?”他连连叹气,“真把教室当秀场了啊?”
“这么短的裙子,你问问楼上那些姑娘,活这么大穿过吗?!”
一段接一段的数落,总结便是:要是能把打扮自己的心思放学习上,清北大门必向你们敞开。
司浅打了个呵欠,“老师,我真想知道。”
“……”刘新齐深深看了她一眼,“行,那我们派几个代表,谁想去?”
这话听起来像极了威胁,在学生耳朵里听起来其中包含的隐藏意思便是:谁敢去?我看你们谁敢去!
一个个都蔫吧的低着头,装模作样的算着数学题。
“我想去。”看看秦砚。司浅咧嘴露出一口贝齿,唇红齿白的模样愈发良善,西倩默默跟着举起手,“老师,我也想去瞧一瞧……”
后排的男生一瞧她俩去,忙不迭的跟上。
“行,你们跟我去看看,你们五个算是真有自觉,快给我好好学学学生该有的穿衣打扮!”
听到他的话,五个人面面相觑,然后再环视教室一周,心下已是默认了刘新齐的话——以司浅、西倩为中心,引起全班女生短裙衬衫的模仿风。以卫恒为导火线,引燃全班男生沙滩裤人字拖风潮。
——罪魁祸首。
司浅动了动唇,凭着嘴型和西倩打趣。
——彼此彼此。
西倩挑眉,哼声笑。
五楼的风景,比四楼还要开阔。几乎能望到长清校区的全景,位居西部最高处。教室里除了刷刷的书页翻动声,自动笔点动木质桌面发出有规律的哒哒声——全部是迎战高考的紧张状态。
绷太紧,会不会累?
秦砚收笔,行云流水的字迹,最后一个笔画仓促落下。语文试卷刷完一张,最头疼的科目留的作业从来都是最多的。
门外,班主任趴在栏杆上,握着手机玩的不亦乐乎。偶尔出去一两个问题的同学,他几乎是不开口说话的。惜字如金的顽固学者,埋头于物理研究不能自拔,所以班内的同学总是称他为“顽固王”。
“王老师,我带我们班同学上城来参观一下。”刘新齐迎上去,“不介意吧?”
顽固王抬了抬眼,瞧了眼刘新齐身后跟着的五个小朋友,微微笑了下,“嗯,随意。”
“听见了?你们给我好好学学。”刘新齐跟顽固王并排站着,吩咐着,“不光是衣着打扮,还要学习状态。”
西倩翘着头往班里看了眼,“老板,那我们能进去不?”
“进去就行。”顽固王亦是觉得自己班内的孩子绷得太紧,难能放松,想借此让班里的孩子休息休息,“不如我们找上老李他们班,有空来场趣味运动赛得了,我看我们班这些孩子绷得忒紧。”
“行啊,那我们改天商量商量。”刘新齐当然同意,这种乐呵的事他巴不得都参与。
教室内,秦砚半垂着头,停顿住写字的手,微微拧着英挺的眉目,好像是遇到了困难。
得到他们班主任的准许,他们几个人才进屋,尽量放轻脚步,但没想到顽固王站上讲台,言简意赅:“文三班派了几个代表来学习访问,别给我们班丢人啊。”
王超椅上陆余的课桌,回头笑了声:“我看这哪是访问,分明是联谊啊。”
司浅和西倩都是单身,而且是母胎lo,这件事在市一中乃是佳话:谁能撩到文三班的两尊女神,谁就能上天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陆余促狭的瞄了眼还在想题的秦砚,“在乎……理一之秦砚,秦公子你说对否?”
谁料他连眼帘都不带抬一下,吝啬的吐出个字眼:“否。”
陆余和王超突然不说话了,耳根片刻清净。
“比兴手法,生动形象的描绘出少女看到心上人的心理活动。与上文中因等待而生的苦恼烦闷做对比,更突显此刻的欣悦之情。”她压低声音,是只能周围的人听清的音量,“表达出热恋中少女情感起伏状况,歌颂了少女优秀淳朴的品质。”
她答的,是这道题的答案。“既见君子,云胡不喜”此句请简要赏析。
言罢,为避免麻烦,她移步离开,留下清雅的一句话:“君子如你,我即欢喜。”
司浅回到讲台上,刘新齐突发奇想,不能让人家白白被参观啊,“司浅、西倩,你们两个跳段舞以表感谢?”
一直埋头学习的学霸们终于来了兴致,纷纷摔了手中的笔看过去。
陆余扬声:“刘老师,我们想看《绿罗裙》。”
司浅的成名舞,但仅跳过入学典礼这么一次。
“呀,没想到还有人记得这支舞。”司浅耷了下眼帘,眸光流转处,光华尽现。
“要不先让西倩给你们来一段《山有扶苏》?我今天穿的鞋不太合脚。”她有点苦恼的皱眉,让人不忍心拒绝。
“《山有扶苏》?那不是专门给开学典礼排的舞么。”文艺部的干事忍不住开口问,他们舞团排的舞极其保密,在登场前也就寥寥几人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