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竹不忍心说出口,心疼地看颜鸢的脸色。
颜鸢笑了笑,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不过是上门来做一场戏,好让她知道,在她没有入宫的年年岁岁里,楚凌沉曾带着她夜宿温泉,郎情妾意,关怀备至,是她怎么都比拟不上的深情厚爱而已。
“娘娘莫要灰心,我们先好生调理身体。”
“娘娘堂堂中宫皇后,是陛下的结发夫妻,与旁人是不同的。”
“等来日娘娘为陛下诞下嫡子……”
阮竹的眼里隐隐闪动着怒火,作为一个资历颇深的宫女,她深知眼下的局面,已经是被人踩着鼻子上脸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她家的娘娘,是这宫里最痴情温厚的女子,绝对没有被人欺负成这样的道理。
“娘娘切不可丧气,奴婢这就……”
“阮竹。”
颜鸢打断了阮竹的话语。
“奴婢在。”
“宋莞尔得宠几年了?”
“三年。”
“三年都无所出么?”
“没有福分的人,就算身子康健,三十年也不会有所出。”
“……”
颜鸢看着阮竹,十分怀疑她是属狗的。
不过这倒也不是问题,她低眉思索了一个更让她深思的问题:楚凌沉这宫里的妃嫔说多不多,说少倒也不少,但是迄今为止还没能有所出。即便宋莞尔宠冠六宫,也依然膝下无子。
真的只是没有福分么?
偌大一个后宫,燕瘦环肥,都没有福分?
颜鸢沉默了片刻道:“没有福分的也未必一定是贵妃。”
阮竹:“……”
阮竹默默收拾了茶盏,用行动表明自己的态度,她不想深入探讨这个话题。
她扶着颜鸢回到了房里,拉上床帘,盖上被褥,仔仔细细塞好被角,苦口婆心叮嘱道:“娘娘好生休息,不要胡思乱想。”
颜鸢配合道:“好。”
阮竹看着她满脸乖顺的模样,胸口又浮起一丝愤愤不平的情绪:她家娘娘痴情又柔顺,乖得不要不要的,那人真的是有些不识好歹了。
阮竹越想越气,出去时搅得珠帘乱飞。
颜鸢把自己的下巴也缩进了被窝里,趁着温暖闭上了眼睛。她其实现下已经清醒了,只是还想让身体暖和一点,方便思考另一个问题:
宋莞尔她好像,也不单纯是来炫耀恩爱的。
她似乎还想要引她去温泉。
虽然宋莞尔说起来言之凿凿,但颜鸢不信温泉的疗效,她在神医的药庐里待了三年,自然不会相信神医与御医都束手无策的寒症,区区温泉就能药到病除。
可她对宋莞尔的目的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