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进入玄门,就成了当前紧要目标。
眼前这杜四喜,是隔壁杜家村的马车夫,平日里便往来于附近村子,接送人去长安,或拉车送货。
这两日,则套马帮几个村子拉石碌碡。
别看对方其貌不扬,却也是个江湖中人。
江湖之中有五行八作,五行是指车、船、店、脚、牙,八作则是指各类手工匠人,铁匠、木匠、皮匠等。
江湖不仅是打打杀杀,更是谋生手段。
而且五行八作中的一些势力,即便是绿林道上成名的狠人,见了面也得给些面子。
比如船,南有排教、北有漕帮,海上也有四海帮。
比如脚行,虽是苦大力,但各个码头都有帮派。
又比如这店,几个出名的字号客栈,既是江湖中人往来歇脚之地,也是各种消息流通之所。
车行同样如此。
试想,在一个地方混饭接活,还是迎来送往的买卖,没人罩着怎么行,更别提还要走南闯北。
所以有人地方就有利益,有了利益就有江湖。
长安城中有两大车行,“泰兴”和“长盛”。
不仅长安城,甚至整个关中地区的一切车马活,都由他们把持,还各个镖局、字号客栈、漕帮、脚行、牙行,都有密切联系。
他们武力或许一般,但消息却格外灵通。
杜四喜就是泰兴车行中人,因长了一口大歪牙,人送外号杜大牙。
此人虽没啥能耐,地位低下,只能在各个村中混迹,但知道的却着实不少。
他以前受过父亲李虎恩惠,故李衍开口询问。
“那还用说?”
杜四喜一乐,“长安城虽说这几经战乱,但毕竟是数朝国都,城中一百零八坊,大大小小道观庙宇无数。”
“怎么,衍小哥想去上香?明日我正好去长安…”
李衍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沉声道:“老杜,我想知道,哪里有真正的玄门高人!”
“玄…玄门?”
杜四喜一愣,“你打听这作甚?”
听这意思,还真知道?!
李衍心中一喜,挂上笑容,拉着杜四喜蹲在树荫下,“老杜,不,杜叔,既然知道,就给说说呗。”
杜四喜被一声“杜叔”叫得心中爽快,却也知道李衍是什么人,不敢放肆,陪笑道:“衍小哥莫打趣,你父亲虎爷,可是在关中道上闯出蔓儿的人。”
“关中病虎的名头,谁不知道,岂会不清楚这些?”
李衍若有所思,“你说就得了,别扯别的。”
说起来,他父亲跟他讲了不少江湖玩意儿,就连春典暗语也尽数传授,但还真没讲过关于玄门的事。
莫非,是有意隐瞒…
杜大牙见他面色微沉,心中一突,也不敢再废话,开口道:“江湖三教九流,除去本事,也有个身份高低。”
“我只是个赶大车的,在帮里也不过是给人跑腿,知道的不多,但也偶然听到过一些。”
“玄门这说法,宽的很,只要是会些奇术,都可称为玄门中人,只是其中鱼龙混杂,真假难辨。但若真是有本事的,任谁见着了,都不敢小觑。”
“其中又有两派。”
“一派受朝廷钦点,在礼部玄祭司挂了名,可领道牒和佛牒,住持名山道观寺院,号称玄门正宗,最出名的便是太玄正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