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亦生喝酒过敏。
当然这是后来的说法。
曾经喝上一口白酒就脸红的他,被周围人夸做能喝。直到一杯还没见底就躺倒在椅子上,周围人才知道原来老话也有不管用的时候。
陈亦生说他一杯倒完全是遗传,这事被他父亲矢口否认。
按他父亲讲述说,年轻时跟着村里一个酒蒙子一次性喝了二十七盅白酒,喝伤了,大醉了三天。醒来后就变成了一杯倒,属于后天事故。
这个传奇的故事,父亲在每个酒桌上都讲过。也只有他随声附和着,就像他亲眼所见似的,维持着父亲在酒桌上仅剩的尊严。
而陈亦生的母亲才是那尊隐藏的大神。
母亲下岗前,在当地的啤酒厂上班。
啤酒厂离家不远,但是从小他都很少去。
直到有一次家里实在是没人了,母亲托同事将他带进了厂里。
在配料间,陈亦生第一次看到母亲一脚踩着板凳,一手拿着啤酒瓶吃着午饭的模样。
心中那种美丽温柔的母亲形象被崩的稀碎。直到慢慢长大后,才像是一种心理创伤,随着时间慢慢愈合。
反正他是一点都没遗传到母亲喝酒的基因,此时已经再次躺倒在了床上。
就因为白睿关于鲁省的那句话,让他不得不起身应战,随即阵亡。
怪不得父亲在每个酒桌上都要说一遍。男人,在不行的时候真的很需要一个借口。
106寝室,直到宿管阿姨再度降临,才结束了一整晚的狂欢,匆匆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第一届卧谈会正式开始。
人生四大铁: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分过赃,一起嫖过嫖。
刚刚开学不久,同窗情谊还没培养起来,军训倒把众人的关系快速的拉进。
聊女人,是男生之间关系走上成熟的重要体现。所有人毫不保留的将自已的猥琐展现在室友面前,供人认同,赞赏,和批判。
“你们觉着咱班谁最漂亮?”
“班长啊,那还用说吗?”
“老子那么觉得汪梅梅比班长更好看啊。”
“你瞎啊,就汪梅梅那小圆脸,瘦的跟杆似的,一点都不大气。”
“小鸟依人嘛!”
“照你这么说,那薛晴也算的上个美女。”
陈亦生睁开了双眼,盯着上铺的床板出神。
“你们不知道,咱新生里有个比班长更好看的大美女,在仪仗队里遇到的。”
“叫啥子名字?”
“我哪好意思问啊。”
“咦,康哥你废了,这都不敢问。”
“你牛逼,遇到汪梅梅你还不是躲着走,别以为老子看不出来。”
“就是,佳佳你偷看汪梅梅的眼神太猥琐了,我都不愿戳穿你!”
“那个女生我知道,人长的是漂亮,就是脑子有问题。”
上铺一阵翻腾,白睿从床边把头伸了出来。
“阿生,你活过来了!”
“阿生你认识那个美女?”
“想必你们听说过,陈亦生王八蛋吧?”
他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众人却得出一个结论,这是一匹烈马,得之可安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