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妙正想得出神,蒋冲已将矮几下的药箱推到了周妙眼前。
周妙道过一声谢,摊开右手,掌心里赫然一道刀痕,此刻鲜血倒像是止住了,不过依旧血肉模糊一片。
周妙抖抖索索地用左手拿了药箱中的白瓶伤药和白纱给自己抹药包扎。
李佑白抬眼望了一眼蒋冲。
蒋冲脸上一僵,继而问周妙道:“周姑娘,不若我帮你包扎吧?”
吓了周妙一跳,她连忙客气道:“不,不必劳烦你了,我自己来。”说着,不禁加快了手中动作。
她倒扣白瓶,撒了药粉在伤口上,火辣辣,冰冰凉,登时疼得她滋牙咧嘴,她连吹了好几口凉气,赶紧又用白纱裹了好几圈,好在她先前手腕被猫抓后,缠白纱已经成为了她的习得技能,因而,即便是左手,也不至于太过手忙脚乱。
李佑白见周妙裹完了白纱后,开口问道:“你先前见到那人的面目了?”
周妙一听,立刻正襟危坐地答道:“见到了。”
李佑白微微倾身,仔细地打量她的神色:“你为何要推她?”
周妙心说,那是本能的见义勇为,但是在眼下,她不能这样答,她要抓住一切时机,发挥她作为工具人最大的用处,她思索片刻,答道:“我见到她的面目后,便猜想那人是公子的旧识,虽然并不知道她究竟是谁,但我想公子总归是不愿见她受伤的,故此推了她一把,避过了那歹人手中的短刀。”
周妙一气说完,却见李佑白面露奚落,笑了一声:“周妙,你还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
周妙叹了一口气,捧着自己的右手,附和道:“公子所言极是,我大抵是不太中用的。”
李佑白沉默了,而等在车外的李权久不见动静,扬声问道:“周姑娘可已包扎好了?”
周妙“嗯”了一声。李佑白开口道:“你下去罢。”
周妙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李权见她手上已缠了白纱,问:“周姑娘无碍吧?”
周妙笑了笑:“无大碍,不必挂怀。”她往湖畔望了一眼,又道,“我们还是先回去寻一寻简姑娘和常公子?”
李权见她脸色如常,便答应了下来。
二人刚抬脚走,那一辆青色布幔的马车也缓缓地离开了。
走到湖畔边,简青竹和常牧之果然已回到了先前观舟的位置,见到周妙,简青竹即刻迎了上来,她手中还提着两个熠熠发光的龙舟灯。
“周姐姐,去哪儿了?我把灯买回来了!”她说着,护肩周妙缠着白纱的右手,惊道,“你的手怎么伤了?伤得重么?”
周妙:“不重,先前遇到了扒手,想要抢包,幸而我注意到了,拦住了他,只是手掌不小心被割伤了……”
简青竹一听,忙问:“人捉到了吗?送官了么?岂有此理!”
周妙摇摇头:“那人跑得太快了,一入人潮,再难寻踪影。今日本就是龙舟盛会,鱼龙混杂,有心人太容易浑水摸鱼了。”
简青竹低头看了看周妙的手,只得道:“明日我替周姐姐换药时,再细瞧一瞧那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