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所及之处异常整洁,谢濮站在地毯上踟蹰,“我还是走吧。”
“你现在能去哪儿,不是没地方去?”蒋雪青把他扯进来,一路领进浴室,“除了架子上的毛巾,其他的东西随便用。”
他很快离开,关上门,将空间完全留给谢濮。
四周空荡安静,谢濮静止了一会儿,抬手机械性地解开扣子,雨水浸透的衣服潮湿黏腻,上面还残存着一丝靳隼言的味道,再一次不合时宜地想起靳隼言,他反应剧烈地将衣服重重扔在地上。
湿哒哒的衣服堆积在地板上,他恐惧地向后退去,像是看见了什么洪水猛兽。
“叩叩——”
门被敲响,蒋雪青的声音传进来:“衣服放在门口了,都是新的,你可以放心穿。”
半个小时后,谢濮换好衣服坐在餐桌旁。
蒋雪青从厨房端出两盘煮好的意面,“一起吃,还是说你已经吃过了?”
身上的衣服有些宽松,谢濮一点点挽起袖子,道谢说:“谢谢……我明天早上就离开。”
蒋雪青一顿,一把拽过他的手,神情严肃,“靳隼言打你了?”
手腕上的伤刚愈合,看着扭曲狰狞。
谢濮快抽回手,将手藏在餐桌下面,“没有,不是他,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蒋雪青不知信没信,之后没再追问。
餐盘里的意面味道出乎意料得很不错,毕竟蒋雪青看起来并不像是会亲自下厨的人。
谢濮沉默地进食,直到蒋雪青也吃完,他才开口:“蒋医生,你可以和我说说靳隼言以前的事吗?”
他有些事情需要确认。
蒋雪青放下手中的餐叉,“你想问什么?”
谢濮不自觉地摩挲手腕上的疤痕,“都可以,关于他高中时候的事情,什么都可以。”
蒋雪青回忆了一会儿,说:“我第一次见靳隼言是在他和人打架的现场,他下手很重,根本不在乎对方的求饶,像非要争斗出你死我活的兽类一样。”
“我对他感兴趣后,暗地里观察他,现他并没有任何善恶观念,只要是他想的,即便是世俗界定下的恶事,他也会做,所以我说他坏得很纯粹,后来生的事情我就不说了,总之我和他短暂在一起过,但这件事被我家里人现,他们无法接受,于是把我送出国改造。”
当然了,改造成果可想而知,蒋雪青露出一点嘲讽之意,“我能说的就这些,你还想问什么?”
谢濮大概是世上最不会让人不耐的情敌,哪怕讨论起往事也能让他保持心平气和。
“没有了。”谢濮摇头。
他现在已经可以确定,蒋雪青口中的靳隼言和现在的靳隼言不是一个人。
捋清所有时间线,一切都清晰了,最开始他接到匿名邮件,更换身份接触的靳隼言和蒋雪青所说的是同一个人,后来他接到电话,赶去别墅,以失去一截小指为代价救出的是如今的靳隼言。
可世界上又怎么会有两个靳隼言。
“蒋医生……”谢濮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而且就算他说出来,蒋雪青就会相信吗?会不会把他当做疯子?
“怎么了?”
他脸上没什么血色,看着十分憔悴,蒋雪青怕他下一秒就晕过去,带着他往客房走,“被褥都是干净的,你先休息下吧。”
雨还没停,雨声是最好的催眠剂。
谢濮身体沉重,很快就昏昏欲睡,可他无法睡得安稳,因为梦里也有靳隼言的存在。
梦中的靳隼言戴着温柔的假面,一言一行体贴亲昵,他朝谢濮招手,叫他到自己身边来。
谢濮被他蛊惑,情不自禁地迈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