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絳珠點了點她腦門兒,薄嗔道:「你這孩子,我轉告的,和你親手寫的,能一樣嗎?」
華珠垂眸不語。
年絳珠就發現自己的妹妹好像沒什麼家庭觀念,來琅琊這麼久,從未聽她念叨想家。她也不喜和親人交流,她與6大娘啊、世子啊、丫鬟啊,談起話來倒是一套一套的,可對著她,幾乎沒有言辭。
而且,她不習慣別人碰她、關心她。
她越對她溫柔,她越不知所措。
怎麼……會這樣呢?
年絳珠看向看似開朗、實則封閉的妹妹,幽幽一嘆:「那你就給父親寫吧,三、兩句報個平安便好。」
華珠如臨大赦!
年絳珠看了一眼正在清理多寶格的清兒,對華珠說道:「去書房描字,描完了拿來我看。」
不用背詩了,卻又攤上描字的任務,還讓不讓人愉快地重生了?
華珠嘆了口氣,要支開我,也不必想這法子啊。
華珠無可奈何地去了書房,說是書房,其實就是一個抱廈。顏博公務繁忙,時常在外院的書房一呆大半夜,有時太累了就直接歇在那裡。年絳珠怕有誰趁她不在勾引了顏博,於是將抱廈騰出來,改成了顏博的小書房。
華珠將門虛掩著,一邊描字,一邊偷聽外邊兒的動靜。
「四爺什麼時候歇了銀杏的屋子?」
「這……具體日子,我也記不大清了,最近手頭事兒多,我總在往店鋪里跑。」
「每次銀杏承了四爺雨露,你都送避子湯沒?」
「送了。」
「看著她喝下了?」
「是的。」
「我有些胸悶,找個大夫來瞧瞧。」
出了顏府,天際一片死灰般的暗沉,冰冷的風鑽入領口,像帶著獠牙的毒蛇,一寸寸啃咬著自己的肌膚。
晴兒面色蒼白地拐入旁邊的小胡同,銀杏就在那兒等著,看見她過來,銀杏搓了搓手,迎上去問:「怎麼樣?」
晴兒的臉變得毫無血色,她摸著小腹顫聲道:「你說對了,四奶奶果然很生氣,她要我請大夫為她診病,但我猜,她是要確認你有沒有懷孕。」
而一旦確認了,四奶奶會怎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