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年来过来丹鼎司来医治的人有些太多,她们两个人在人群之中走着,时不时听到关于“魔阴身”的字眼,景元停下脚步,他望着一个方向,小声地说:“……那边怎么了?”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在一个角落里一个云骑军倒在地上,旁边有不少人围着,下一秒,那个云骑军的身上,长出了些许银杏叶,声音断断续续,听上去十分地痛苦:“你们不要管我了,赶紧地——”
声音戛然而止,云骑军——不,现在是魔阴身,突然了疯,朝着曾经的同伴大打出手,景元愣在原地,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同为云骑军的战友变成魔阴身,甚至失去理智。
年幼的他心里想:原来魔阴身就是这样的吗?没有理智,疯狂地像是个野兽。
在另外一边,也同样有几个云骑军堕入魔阴身,他们的身边都有一群云骑军包围着,有几个人离景元最近,谈话声被景元悉数听了去。
“他不是我们的队长吗?怎么会这样……他明明服役几百年,为什么还会陷入魔阴身??”
“不知道,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是我们的队长了,他现在已经堕入魔阴身,认不出来你的!”
一个魔阴身飘到他们身前,警惕地看着他们,准备攻击。
景元还没有出手,便察觉到一丝寒意,再一看,镜流已经在手上挽了一个剑花,刚刚那个云骑军已经被一剑击碎其丹腑,消散在原地。
“走吧,他们会解决的。不过这个人……算了,都堕入魔阴身了。”镜流低头思索片刻,才面不改色地继续迈开脚步。
注意到镜流的神情,但景元没有多说什么,镜流已经在仙舟上生活千年,见过的人比他多了去了,或许那个人曾经是她的战友也说不清,景元也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习惯,便点点头,转移了话题:
“师傅,他们是因为什么才会堕入魔阴身的?”
前面的人停下脚步,迟迟未开口,之后才压低声线回答景元的问题:“大概是因为……他们在战场上经历得太多了,战友的离去,看不见尽头的绝望,我之前了解过一些,也仅仅只是这些了,魔阴身在仙舟几乎是不治之症,多少年了……”
景元似懂非懂,他原先听说过魔阴身,但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够与它的接触如此之近,身边的战友都有可能堕入魔阴身,那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生的呢?
他跑到镜流的身前,好奇地问:
“师傅,如果对面是你的朋友或者是其他关系比较深的人呢?”
镜流冷着脸看着他,闭上眼睛轻笑,似乎在笑他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幼稚,答非所问:“行了,景元,我再教你一招——如何对付魔阴身。”
她拿着剑走到一个魔阴身身边,脚下踩过的地方结了一层冰霜,周遭的空气也变得冷了起来:
“与面对孽物一样,一击击溃丹腑。”
剑光闪过一瞬,在她的面前,一个魔阴身瞬间消散,落下几片银杏叶,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解决完,镜流才回过头来,看着身后的那个白少年,说:
“现在你知道了吗?堕入魔阴身后,就已经不再是自己的朋友、战友、亲人亦或者是其他人。至于你之前的问题,你需要自己思考那个问题的答案,我不可能直接告诉你,这应该是你自己去探求的,我只不过是你的引路人而已。”
她转身离去,仿佛这里曾经生的都没有生过,只有地上还未化开的冰渍述说着一切,景元站在原地,拿起剑,呆呆地盯着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朝着镜流离去的方向跑去。
他急匆匆地追赶上镜流,气喘吁吁地说:“师傅,等等我。”
“太慢了,是出了什么意外吗?”镜流已经到云骑军驻地,看到姗姗来迟的景元,问。
意外倒是没有出,就是刚刚被几只孽物拦住了去路,丹鼎司那边的云骑军情况不容乐观,有一大群人成为了魔阴身,连十王司的判官都来到这里,跟剩余的云骑军一起处理。
景元摇摇头,而是将自己手上的一张纸递给镜流:“没有,就是丹鼎司的丹士长让我将它交给您,说是联系不上将军,丹鼎司的人手不足,已经快被孽物侵染了。”
镜流接过那张纸,上面的字迹有些凌乱,像是匆忙写就,没有任何署名,所描述的也是跟景元所说的一模一样,她微皱眉头,沉思:“奇怪,我们刚刚从丹鼎司经过的时候,云骑军可以控制局势的,怎么短短一瞬,便这么大的变化?”
她收回那张纸,以投影的方式来到正在鳞渊境聊天的三个人面前,简单叙述丹鼎司所生的事情后,补充道:“我并不清楚那个丹士长到底经历了什么,不过……你们还是小心为上,毕竟我们这边都不知道他们现况如何。”
丹恒嗯了一声:“知道了,多谢,我们待会顺路去丹鼎司看看。不过我听你说,出事的云骑军都是服役起码百年的?”
“对,怎么了?”镜流问。
“镜流姐,你那边关注一下云骑军的心理状态,依我看,现在将军正在焦头烂额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