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在刚才,他趁几名看守松懈,这才有机会跑回来。
此时关雎宫的气氛骤然变得压抑,所有宫人都噤若寒蝉,生怕一不小心触怒了这位处于盛怒中的太后。
();() 周太皇太后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吴慎,当即进行命令道:“去,即刻将皇帝叫到这里,哀家倒要看一看他怎么说!”
虽然她贵为太皇太后,但其中的无奈不足为外人道也。
云娘跟常有容的关系比外界猜测要更深,显得幽怨地道:“皇后娘娘,要是知道您召奴家进宫是这般坏心思,奴家说什么都找个理由推脱!”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双眼中闪烁着愤怒与不甘:“打狗还得看主人!如此不懂得尊老,她这个太后是不想干了吗?”
“北镇抚出动,看来是有人要遭殃了!”
常皇后看到宋澄和云娘进来见礼,亦是微微一笑:“宋大人,你的脸如此之黑,云娘生得如此俏,倒是没想到你们夫妻站在一起倒颇有夫妻相!”
“臣谢皇后娘娘夸赞!”云娘的心里甜滋滋的,亦是进行感谢道。
周太皇太后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近乎疯狂的执拗,仿佛被触到了逆鳞的巨龙,整个人都变得狰狞起来。
他们清宁宫的宫人地位早已经急剧直下,若是偏安于外朝东区还好,一旦跟太后和皇后产生冲突,那么他们这帮宫人是寸步难行。
站在旁边的老宫女亦是帮腔道:“宋夫人,奴婢瞧着你们夫妻亦是很有夫妻相,可不是皇后胡乱编排!”
虽然他早已经意识到自己在皇宫的地位下降,但完全没有想到下降如此严重,自己强硬想要截人竟然被打成这般模样。
这些年以来,皇帝是一次都没有踏足清宁宫,而自己娘家人几乎被斩尽杀绝,其实她已经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
何云峰的脸更加阴沉起来,于是似笑非笑地威胁道:“你难道不怕这个事情捅到太皇太后那里吗?”
“你是蠢还是笨?老子是天子亲兵,你跟我说太皇太后,当真是大小王都拎不清!”牟斌没等他说话便是教育起来,而后大手一挥:“搜!”
弘治皇帝压根不再是那个被自己吓唬两句便躲进衣柜的儒夫,尽管自己一度想要通过舆论给皇帝施压,效果亦是不尽如人意。
“臣谢皇后娘娘夸赞!”宋澄先是微微一愣,而后一本正经地道。
“该死!该死!”
正当周围的人纷纷猜测的时候,这支锦衣卫队伍径直向何家奔去,何家在金台坊算是赫赫有名的家族。
何云峰深吸一口气,试图保持镇定:“牟大人,这不过是些普通的书信往来,又能说明什么呢?”
如果此次是皇帝出面阻拦还好,毕竟皇帝再如何狂妄,自己这个亲奶奶还是可以轻轻松松将他镇压。
门房面对上门的锦衣卫仍旧显得十分嚣张,但前面的锦衣卫百户压根不跟他废话,上前便一脚将这个门房踹倒在了。
只是他此次是奉旨办案,自然不可能徇私舞弊,根本不晓得皇后葫芦里卖什么药。
原本他亦不是喜欢用酷刑的人,但随着办案越来越多,哪怕是再如何道貌岸然的君子,其实都做着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何况,这个事情的决定权亦是皇帝,她太皇太后的矛盾顶多只能算是婆媳关系不睦。
现在自己派出的人将宋澄截过来,作为地位最高的太皇太后,可以说是一言九鼎的旨意。只是派出去的人失联,让她意识到这个后宫已经不再是她的天下。
吴慎刚刚开口,结果发现门牙已经掉了两颗,此时说话漏风:“太皇太后,小的无能,没能将宋澄带过来!”
虽然他看得出自己娘子跟皇后的良好关系,但如果案子牵涉皇后,他绝对会将事情如实向皇帝禀告。
何云峰的白净胖脸被扇得格外响亮,一颗带血的大牙从嘴巴飞出,整个人在旋转一圈便摔倒在地上。
后者出身于开国功臣常家,皇后的上位跟自己没有半文钱关系,甚至自己一度还是她上位的拦路虎。
现在真心实意效忠太皇太后的人越来越少,反而这清宁宫早已经遍布太后和皇后的眼线,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已经被掌握。
吴慎在清宁宫或许还有点权力,但到了其他地方,则是处处被穿小鞋,日子过得是一天比一天苦。
();() 却不知朱祐樘给满朝文武和天下百姓灌了什么迷魂汤,明明一次都没有前来清宁宫问安,但外界压根没有声音指责这个不懂孝道的帝王。
原以为,只要她天天坚持吃斋念佛,神灵会站在自己这一边,但此刻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远比想象要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