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你心里是有我的吧?
清欢听着冷无忧的话,差一些没忍住笑出声来,她的心里啊?
“有呢。”她眼眸带笑,低声呢喃。她心里怎么可能会没有冷无忧呢?
过往在天佑国的三年里,她每一天,每一天,都会想冷无忧无数遍。
她在想,怎样叫他爱上自己,怎样叫他爱自己爱的无法自拔,死心塌地。
然后,她就能将他当成手里最尖锐的利刃,报仇雪恨。
她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能用的唯一的利器,就是自己。
所以后来有了冷无忧的冷清清。
如今她心里可也还未曾放弃他呢,不仅要借他为自己未来的道路肃清障碍,还要……亲手杀了他。
清欢前辈子被陈婉教得成了个腐烂的人,这辈子带着记忆活过来,依旧是个被深渊里的魔灵缠着的恶鬼。
曾经,她也得到过救赎。
楚清淮和季五桐柳等人,叫她短暂的体会到什么叫阳光明媚,她也曾天真以为,自己是可以向阳之人。
可这一切,又被天机子生生打断。
她心底所有光芒在亲眼见着楚清淮七窍流血那日,被人狠狠剥夺,撕扯着离开躯体与灵魂。
从此世界重新归于黑暗。
冷无忧救她那天开始,他们的相遇就注定是不平凡又悲壮的错误,可冷无忧怎么敢呢?明明他们二人一直互不信任,相互试探利用,可他怎么还敢乞求也得到爱作为回报呢?
若是楚清淮真的死了,或许她会在最后为
冷无忧编织一个梦,告诉他,他曾完全得到过冷清清所有的眷恋。
可如今,那个人还在,她不顾一切想紧握着的光又回来了。
冷无忧他,怎么还敢妄想呢?
清欢眼底有一抹疯狂一闪而逝,她又抬头说了一声:“有呢。”
似叹息,似轻笑。
冷无忧眼里的光亮了起来,像是饥饿良久的人,好不容易看见一碗白粥,只想不顾一切抓住,吞咽下肚。
“清清,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他高兴得手舞足蹈,哈哈大笑。
笑着笑着,嘴角又留下一抹鲜红。
“爷,您……”包子听闻赶紧进来,一把脉,冷无忧身子更糟。
他却丝毫不在意,只是一双眼里攒着两捧火焰,眼不眨的看着清欢,然后拍着包子的手:“包子,今日给阖府放赏,爷再没有哪一日如现在这般高兴。”
说完,在大喜情绪冲击下,冷无忧缓缓昏睡过去,嘴角一直带着笑。
包子一把拽着清欢,将人往屋外带,直到确保里头的人听不见看不见,又把暗处的人叫出来赶走,这才压低声音恶狠狠道:“你又说了什么?你可知爷如今不能大喜大悲。”
清欢甩开他的手,闻言含着笑脆生生回答:“他问我心里可有他。”
转身,盯着人的眼眸一字一句道:“这么个叫人难以回答的问题,包子管家,你觉着,我要怎么回答才好?难道如今不是最好的结果么?”
包子似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女子一
般,仔仔细细将人上下打量一番,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又满怀愤恨:“我使人打听过,敬恩郡主楚清欢,声名狼藉,蛇蝎心肠,没想到三年过后依旧如此。这三年主子对你那么好,竟是都捂不热你一颗又臭又硬的心。”
楚清欢耸耸肩:“我也没想到包子只是出去一趟,竟会换回来个花卷姑娘。”
花卷也不再装模作样,“郡主好眼力。”
楚清欢看着花卷,忽然笑了笑:“你爱慕他的眼神藏不住。”顿了一会儿又道:“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花卷聪慧,从她的笑里摸出点什么来:“愿闻其详。”
既然眼前的人是花卷,同样身为女人,清欢能看出她愿为冷无忧付出一切的深沉爱恋,还有爱而不得的痛苦哀伤。
“冷无忧想要大婚,我想要自由。花卷姑娘,你不觉着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么?”清欢不错眼的看着花卷眼里闪过挣扎,最后给人下了一剂猛烈的狠药:“昨日我不小心听到包子同你们爷的对话,天机子还有一种秘药,能叫人把眼前人当做最想见的那个。”
也是昨日她才知晓,冷无忧已经偷偷给她用过许多次那样的秘药。叫她主动亲吻他,痴缠他。她心里难受,痛苦,她想叫冷无忧也尝尝这滋味,然后再……亲手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