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杜鹃现在为了摆脱兰亭,恨不得老底都揭给她。
兰亭质问她对三爷说的话,杜鹃则无耻表示那是逢场作戏的手段,“原来那日被人撞见了,怪不得你一上来就拿话认我是姐姐,可不是我故意骗你!”
杜鹃更加理直气壮,“我若不将身世说得可怜些,又怎么能引得三爷怜惜?”
她根本不是被拐卖的,而是因为父亲好赌,败光了家里的家业,将女儿卖掉抵债。
杜鹃原本的目的是套路林三爷,没想到意外附送兰亭一枚,这还真是意外之喜了。
兰亭苦笑,没想到这世上竟还有如此巧合的事,也怪自己心急,否则又怎么会看不出杜鹃身上的破绽。
杜鹃见兰亭认命,很是得意,她就知道,这小丫头自己就没打好主意,即便知道了真相又如何,不过都是一般黑。
至于兰亭得知了真相会不会揭发她,杜鹃一点儿也不担心,“我们如今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劝你不要多事才好。”
又拉拢兰亭,“这一回,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即便不能做姐妹,今后等我发达了,也不会忘记提携你的。”
兰亭早就看不惯杜鹃的小人得志,原就不齿她的品性,如今更不会再忍着她,“一根绳上的蚂蚱?你错了,当初扮鬼的人是你,在三夫人的符水里下药的人也是你,最后获利的人还是你,这一切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杜鹃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你,你早就算计好了是不是?”
宴无好宴
兰亭面无表情,“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怎么知道兰馨这个名字,兰馨她究竟是谁?”
她当然不是刻意防着杜鹃,而是多年的谨慎小心已经刻在了骨子里,连面对所谓的亲姐也会下意识有所保留。
杜鹃再没了刚才的洋洋得意,“我,我真的不知道……”
“你还想骗我?”兰亭大怒,这个杜鹃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看来我也不必替你隐瞒了,咱们这就去见三夫人。”
“别、别啊!”杜鹃扑上前去拼命拉住兰亭,“我的姑奶奶,有话好好说。”
她真是被兰亭怎么动不动就要发疯的行为给吓住了,
“当年人牙子将我们送来,也是需要先通过三场考核才会被侯府买下。那时来了几十个丫鬟,闲聊时,我恍惚听了一耳朵,有个姑娘是叫兰馨,可是后面很快我们入府的就被管事妈妈改了名,我实在对不上号究竟谁才是兰馨了。”
一番话说得又快又急,“你真的要相信我,既然我已经告诉了你真实身份,没必要在这件事上说话。”
原以为杜鹃即便不是姐姐,也掌握着和姐姐有关的重要线索,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兰亭压下心头的失望,倒不认为杜鹃会骗自己,正如杜鹃所说,不仅没必要,要是杜鹃知道姐姐是谁,巴不得自己找到姐姐带她离开,这样一来,府里便再没有人知道杜鹃干过的事。
见兰亭头也不回地离开,杜鹃急了,追上去想要一个承诺,“那我的事?”
兰亭讥讽一笑,三夫人现在是昏了头,并不代表不会起疑心,等到三夫人回过味来迟早会查。
只要做过的事,不管手段再怎么高明也会留下痕迹。
到时候以三夫人的心性和三爷的凉薄杜鹃的下场不会比黄莺好。
如果杜鹃真是姐姐,按照兰亭一开始的计划,她俩只要在回乡祭拜的路上中途逃走,便可脱身躲过一劫。
现在嘛,“杜鹃姑娘求仁得仁,我自不会多嘴多舌,去做那个坏人。”
得了兰亭的承诺,杜鹃松了口气。
她也知道情况不妙,可是富贵险中求,若是畏手畏脚,那还不如做个普普通通的二等丫鬟,等到了年纪,被谢氏随意打发了出去嫁人。
她甘心吗?
不,正是因为不甘心,杜鹃才做到今日这个份上。
为今之计,只能在三夫人对自己下手之前迷住三爷,若是能像红珠绿萼那般怀个孩子,便也彻底站住脚跟了。
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杜鹃眼中划过一道狠厉。
三日后,老侯爷寿辰,侯府张灯结彩,正面大开。
从早上起,前来贺寿的人就络绎不绝。
兰亭和几个新人院的小丫鬟被分配到园子里伺候。
园子里三三两两分布着跟随家中长辈前来贺寿的贵女,其中要数暖阁最热闹。
暖阁中的小娘子们隐隐分成两拨,其中一拨隐隐以八娘子为首,而另一拨,则众星拱月般将一位身着鹅黄色缂丝小袄的小姑娘围在中间,不是称赞首饰好看,就是夸奖她衣服上的绣花别出心裁。
“知道今日要赴宴,这是太子妃特意让人送来的,是宫中新出的款式。”小姑娘得意地将头昂起。
“原来是宫中的款式,是比旁的珠花别致精巧,难怪我们没见过,太子妃果真心疼你……”一个长脸小姑娘忙吹捧。
八娘子翻了个白眼,噗嗤笑出了声,
“胡曼娘,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姑母家就做着供应宫花的生意,什么样的新款式宫里的娘娘没见过,恐怕你都先见过,想捧某些人的臭脚也差不多得了。”
六娘子也撇了撇嘴,阴阳怪气,“八妹妹,许是曼娘姐姐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也是有的。”
这姐妹两人虽不合,但在讨厌谢家三娘子一事上却是同心同德。
在两人看来,原本两家差不多的,可自打谢家出了个太子妃,谢氏女就无端高贵起来,处处要压她们一头,这让侯府的姑娘如何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