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想如何对付腊梅以后有的是时间,”兰亭打断了她的畅快幻想,“现在该轮到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和腊梅为什么会突然针对我?”
听她这么问,起初秋菊还有些诧异,“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那日偷听到腊梅和我的谈话,腊梅怕你将她和陈尚的事嚷嚷出去,这才选择了先下手为强。”
说到这了,她似乎也察觉出不对来,忙撑起身子追问,“怎么,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不对,”兰亭缓缓摇头,“我从未偷听过你和腊梅说话。”
很快,两人三言两语就将那日的事拼凑在一起,还原出了一个大概。
“芷兰……”
兰亭口中吐出这个名字,这就对了。
难怪昨日就觉得兰亭的态度十分反常,不仅一改往日的事不关己不开口的做派,一直劝说自己接受搜检,后来事情不对,又忽然出言提点腊梅将事情都推到秋菊身上。
呵,自己还真是小看她了。
秋菊也反应过来,她们这是都被芷兰给算计了,面上阴晴不定,“没看出来,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会咬人的狗不叫!”
芷兰平日里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模样,体贴又周到,谁不夸上一个好字,就连钟妈妈也对她十分喜爱,没想到背地里竟是个藏奸的。
“人知面不知心罢了,”这样的人兰亭前世见多了,得知真相后也并不如何震惊,“怎么样,你要把这件事告诉腊梅吗?”
“告诉腊梅?你在开什么玩笑!”秋菊冷笑一声,她像是那种以德报怨的人吗?
如今腊梅不是很信任感激芷兰吗?不如就将这样一条毒蛇留在腊梅身边,总有一天,会让她也饱尝自己今日的苦果!
“很好。”兰亭淡淡道,“希望你能记住自己今日所说的话。”
兰亭设计陈尚求娶秋菊,意在攻心。
腊梅如此在意陈尚,打板子算什么,撵出府算什么,她要腊梅灼心噬骨!
往后的每一个日日夜夜,只要腊梅想起陈尚,就会对当初陷害兰亭的事悔不当初。
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鲜衣怒马少年
陈尚先是为了能攀附杨家引诱表妹跟自己私相授受,现在又能为了保住自己的前程违心求娶不喜欢的女子,行事卑鄙,绝不是什么良配。
秋菊以这样不光彩的方式嫁入陈家,定然不受陈家上下待见,再加上还有腊梅在一旁盯着,可以预见的是秋菊将来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只可惜秋菊并未意识到这一点,现在的她心中满是对嫁进陈家的期待,听兰亭那样说,连忙应承下来,“这是自然,咱们如今也算是又了共同的敌人。”
在秋菊看来,自己已经和兰亭是一条线上的了。
兰亭心中讽刺,见目的达到,她也不再多留,嘴角扯起一抹笑意,转身离开。
就让秋菊、腊梅和陈尚他们三个狗咬狗去吧,想想将来的日子一定会很精彩。
从秋菊家巷子拐出来,兰亭不再耽误,花了五个铜板上了那种专做载人生意的大车直奔城外的栖霞寺而去。
她准备将父母的牌位寄存在那里。
车上都是去上香的香客,倒是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车夫驾驶得很稳,约莫一个时辰的功夫,马车就停到了栖霞寺门口。兰亭背上自己的小包袱,正想随着乘客们下车,却听外头忽然响起一阵喧哗。
兰亭下车的脚步一顿,原来是一群锦衣少年在寺庙门口起了争执。
其中一个少年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头戴赤金镶八宝金冠,穿一件百蝶穿花大红箭袖,腰间悬满各色玉佩彩丝香包,脚蹬一双缎面小羊皮靴,右手持着马鞭,正昂着头不可一世地教训另一个少年。
兰亭观他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生得倒是风流倜傥,若不是眼下的青黑出卖了他肾气亏损,在女色上毫不节制的事实,任谁也要夸上一声玉树临风。
正是谢家五郎谢五。
不知什么原因,让谢五不顾寺庙门口行人众多,当街鞭笞起人来,“我为什么会当街惊马?你还敢说不是你这贱种动的手脚?”
他说一句,就朝地上那个年纪相仿的玄衣少年抽出一记马鞭。
今日他和赵曦、张卓然还有镇海侯府的林仁清几个出来赛马,约好了谁先到达山顶谁就赢。
骑着从北边弄回来的好马,谢五本来一马当先,谁知恰好碰上栖霞寺举办庙会,上山的香客、小贩络绎不绝,本就不甚宽阔的小路越发拥挤。
谢五打定了主意要赢,根本没想过要放慢马速,正打算从一个摆摊的小贩身上踩过去,不知怎么回事,身下的骏马身子一歪,忽然失去控制,若不是旁边护卫拉了一把,他险些连人带马摔到地上。
丢了这么大的面子,谢五自然恼羞成怒,怀疑是昨日替自己喂马的谢洵在草料中动了手脚。
越想谢五越冒火,“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你的骨头硬,还是小爷我这马鞭硬!”
一鞭甩出,谢洵再次偏头避过,他自然是做了手脚,但却不是在草料里。
方才谢五意图马踏小贩,谢洵用内力掰碎身上的玉佩,朝谢五身下的坐骑弹射出去。
马腿被击中,失去平衡向旁边倒去,千钧一发,那小贩逃过一劫,跌坐在地后怕不已。
面对谢五的无理取闹,谢洵一声不吭,只冷冷抬手抹去唇边的血迹,看向谢五的眼神满是鄙夷,就像在看什么上不得台面的蠢货,越发令谢五暴跳如雷。
“谁给你这贱种的胆子,竟敢用这种眼神看我,小爷今日不抽死你,就跟着你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