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兰你就别问了,有的人就是心虚,又怎么会说实话?”腊梅阴阳怪气。
斑竹却见不得芷兰被人欺负,上前一掌将桌上的饭菜扫落在地,“吃什么吃?你还有脸吃饭?我们可不跟小偷坐在一起!”
兰亭举着筷子的手还停在半空,吃的却没了,她眼中闪过一道厉芒,谁知山竹的动作比她还快。
“糟蹋饭菜是要遭天谴的,你真是太过分了!”一向憨厚的山竹出离愤怒,她就是因为家中吃不上饭才被卖进府的,哪里见得有人拿饭菜撒气。
只见山竹小牛犊般一头撞上去,将斑竹撞了个眼冒金星,“真是一个小偷又招来一个野蛮人,侯府门庭高贵,怎么被你们这样的人混了进来!”
两人扭打在一起,又有各自关系不错的上前拉架,饭堂瞬间乱作一团。
“都给我住手!”钟妈妈出现在饭堂门口,“你们这些丫头都反了天了!我就走开一会儿的功夫,竟然打起架来。看来都是浑身力气使不完的,既然如此,就都去花园子里,将地面再擦上一遍!”
“钟妈妈,我们错了!”
若是去花园擦地,今天晚上恐怕大家都不用睡觉了,见钟妈妈发火,参与打架的小丫鬟们立刻跪地求饶。
“是山竹先动的手!”金兰想将事情推到山竹身上。
“是斑竹糟蹋粮食,”杨梅不甘示弱,“她把饭菜扔地上不让兰亭吃!”
“妈妈,您总算是回来了,兰亭偷了明辉堂的东西!若不处置了她,恐怕我们整个院子都要被她连累了去!”
斑竹趴在地上,方才被山竹胖揍了一顿,此时还痛得很,可一张脸上全是得意。
“是谁告诉你们兰亭偷了东西?”钟妈妈蹙眉。
芷兰忙将今日的事情始末解释了一遍。
末了还道:“我也不相信兰亭会偷东西,可是问什么她都不说,斑竹也是一时心急。”
今日的事实在是太奇怪了,兰亭先是得了雪莲的青眼,谁知后来进了书房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若说其中一点儿事也没有,芷兰第一个不相信。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兰亭竟然宁肯背上偷东西的恶名也不解释?
山雨欲来
兰亭越是不说,芷兰就越是抓心挠腮般的好奇。
谁知这一次,一向欣赏自己的钟妈妈并没有站在她这一边,芷兰心有不甘,故意指着兰亭缠着厚厚纱布的脖子,发出一声惊呼,“兰亭,你的脖子怎么受伤了!”
她可不是斑竹那个蠢货,早就发现了兰亭的异样,之所以等到现在才说,无非是存着留一手的心思,现在却不得不逼一把了。
一时间,兰亭再次成为众矢之的。
斑竹像是嗅到了猎物味道的鬣狗,一下子撕咬上来,竟想来扒开兰亭衣领一探究竟。
下一秒手掌就被兰亭紧紧握住,不得寸进半分,“谁准你碰我的?拿开你的脏手!”兰亭满脸冷肃。
“如今人赃并获,你还敢逞凶?”
原本斑竹只是看不惯兰亭在明辉堂露脸,这才故意胡说一气,谁知竟是真的,兰亭这贱人竟真的因为偷窃被罚!
哈哈!试问一个偷窃主家财物的丫鬟,还有什么前程可言?即便这次长房不追究,侯府里也不会再有兰亭的立足之地!
“兰亭,你快说啊,事情不是这样的!”杨梅焦急。
“对,兰亭,你快告诉她们,你的脖子肯定不是因为受罚弄伤的!”山竹也跟着催促。
“是啊,兰亭,这里一定都是误会对不对?”芷兰跟着劝解,满眼担忧。
“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兰亭将筷子一扔,从怀里掏出文氏赏赐的金簪用力拍在桌上。
这是什么?
“不是说我偷了东西?这就是赃物。不如你们谁拿去世子夫人跟前,说不定还能讨一份赏呢!”兰亭讽刺。
这一次,就连斑竹都听出了兰亭话里的不对来,难道这贱人真的没有偷东西,不仅如此,反倒得了世子夫人的赏赐?不,这不可能,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斑竹眼里的嫉妒都快要化成实质。
“兰亭,你可真会开玩笑,”芷兰一脸讪讪,“既然得了赏赐,怎么不早些拿出来,害我们大家白白担心一场。”
腊梅甩了个白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一只素金簪子,也值得你这般藏着掖着,还怕咱们之中有谁眼红心酸,偷偷拿了去不成?”
“就是,防着谁呢!”金兰等人矢口不提方才对兰亭的恶意揣测,如今倒是纷纷说起兰亭小气来。
“那可不一定,”兰亭将簪子重新揣回怀里,“谁叫有些人张口闭口就是偷字?我还真有些不放心。”
“都给我闭嘴!”钟妈妈算是听明白了,“世子爷书房失窃是不假,不过那是因为府中混进了毛贼所致!”
“反倒是兰亭拼死守护主家财物,因此英勇负伤。你们一个个的不想想自己究竟比人差在哪里,反倒背地里编排起人的不是来了!”
“如此说来,那簪子是世子夫人赏的?她脖子上的伤,也是贼人所伤?”斑竹喃喃自语。
“那不然呢?”钟妈妈气极反笑,“今日这院里的,是传过兰亭盗窃之事,统统都领十个手板心!”
斑竹像是泄了气的气球,而杨梅和山竹却立刻扬眉吐气起来。
“妈妈,大晚上的您特意过来一趟,恐怕不只是要说这个吧?”兰亭询问。
文氏才刚刚警告过自己,不许随意说出书房的事,这才多一会儿,就连钟妈妈都知道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