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桑黎公主是为了两国和平而来,无论如何,得给西宁洲使臣一个交代啊?”兰蓉绒对贺凌尧说。
“交代什么?西宁洲既然归顺大辛,便是朕的臣子,雷霆雨露,俱是天恩。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此时朕自有决断,皇后不必多言。”
“妾遵旨。”
“南絮,扶你主子回宫。还没出月子,作什么?回宫好好反省三个月。”
云玲羡和沈芙筠松了一口气,南絮这是没事了。
“你陪她回去吧,我留下照顾桑黎公主。”云玲羡对沈芙筠说,她总有些不忍。
“好。”
“娘!”恍惚间,万俟芦葭感觉到一双温暖的手摸着她的额头,像她小时候生病时那样,娘亲用水给她擦全身退热,“娘,你别走!”
她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她温柔的给自己擦着额头上的汗。
“公主,你终于醒了。”流筝在床边看到万俟芦葭睁开眼睛,哭了出来。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女人问她。
她摇摇头,“我想喝水。”
流筝赶紧给她倒茶,她把一整杯茶喝尽才放下。
“你是谁?”
“我是皇上的淑妃,你受了惊吓,了高热。”
“淑妃?”她皱了皱眉,她记得一个女人冲进殿内,给她灌了一碗药,自己就腹痛不止。半梦半醒间听见有人说什么贤妃,不能生育什么的。
“我是不是不能生育了?”
云玲羡叹了口气,“你别怪贤妃,她刚失了孩子。”
“她没了孩子,就要剥夺我做母亲的权利吗?”万俟芦葭哭着问她。
“要怪就怪你们西宁洲造下的孽吧。你如今这样,靠着这份愧疚,皇上会对你很好,你是聪明人,别恨贤妃。”
见她无事了,云玲羡就离开了南熏殿,希望她好自为之。
贺岫绾回到锦华宫就筋疲力竭的昏了过去,等到再醒来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她睁开眼睛,就看到沈芙筠坐在她的身边,见她醒了给她端了一杯茶。
“南絮呢?”贺岫绾打量了一圈,屋里没有一个宫人,只有沈芙筠自己照顾她。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皇上下令,杖责四十,锦华宫上下罚俸半年。”
“什么?”贺岫绾就要掀开被子下床,南絮自幼跟她娇养长大,重活都没干过,哪受的了这种罪。
“别作了!”沈芙筠把她推回床上,生气的喊她。
“你干嘛?”
“你不想让她生育什么时候做不行?非得意气用事,使臣还在京呢,朝野上下全都知道了。太皇太皇贵妃那么大岁数了,拖着病体到乾清宫给你求情。”
“祖母?我祖母怎么了?”
她刚说完,就看着贺凌尧面色阴沉的走了进来。
贺岫绾慌忙的从床上下来,跪在贺凌尧面前,扯着他的袖子,哭着求他。
“妾知道错了,皇上,什么惩罚妾都愿意承受。求求您,此事和祖母无关。求求皇上,看在妾年少失恃失怙,无人教养的份上,祖母年纪大了,求求皇上不要责罚她,求求皇上,求求您,三哥。”
见他不说话,贺岫绾刚要给她磕头,就被贺凌尧拦住。
“太皇太皇贵妃,不行了。”
等到了寿康宫,贺岫绾连忙跪在敬瑞太皇太皇贵妃床前。祖母强撑起精神,抬手摸了摸贺岫绾的头,“好孩子,别哭,还没出月子呢,哭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祖母,孙女知道错了,孙女会改好不好。”这段时间,祖母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贺岫绾知道,她是回光返照了。
“皇上。”敬瑞太皇太皇贵妃叫来贺凌尧,“我只有这么一个孙女了,这孩子犯下了大错,我替她赎罪了。不看活人,就看在死人的面子上吧,看在她逝去的父亲,逝去的哥哥面子上,别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