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她一身男装,关切道:“阿月,你怎么又换了男装,你也出去了吗?瞧瞧这发髻也梳歪了。”
叶浅夕惭愧:“无事,我只是出去透透气。”
她的声音有些嚅嗫,显然为今日听到的事而难过,甚至怀疑父亲究竟有没有故去。
见她情绪不佳,柳清婉并未告诉她自己的烦心事,也没有告知她卿染与叶里见面之事。
只问道:“阿月,你怎么了?”
叶浅夕调整好呼吸,小心地问:“清婉,你可记得去年八月至九月府上有没有从外乡送来的信?”
听闻柳清婉认真地想着,须臾,她才道:“我爹也有不少同僚学生广布四海,来往信件也是不少,实在不知你说的信是哪一种?”
叶浅夕想着那封信既然是秘密送出的,连唐将军都不知晓必然不会经驿站,她又问:“那来往的商贩,或是有无生人往府上送过什么奇怪的东西?”
柳清婉垂着头,过了一会儿才缓缓摇头,“我并不知,那很重要么?是不是与我父亲蒙冤有关?”
说着她的眼泪又开始打转,叶浅夕扶住她颤抖的肩头,轻声安抚,“没有。”
风息竹告诉她,柳尚书并非因燕南之事被抄家,不管是何种冤屈,只要人还活着总有一日能昭雪。
人走后,她立于窗前,对面便是那人住过的屋子,想到他的字字箴言,不知能否给他写信。
提起笔来才想起,他根本没有告诉自己去往何处。
故人不来,梧桐影尽,此夜漫长注定不眠。
日暮又升,卿染昨夜辗转难眠索性起的便早了些。
她将叶浅夕的屋门打开,望向榻上的人,轻手轻脚地来到榻前,欲伸手却被她浮肿的双目惊得一愣。
要知道除了得知师公离世,她哭了三日后再没见过这样的她。
心中惊叹又心疼,取来消肿的膏药为她小心地擦拭着。
叶浅夕被一阵冰凉的触感刺激得醒了过来。
卿染索性将她拉起,望着她眯缝的双眸,语气略带责备,“阿月,昨儿个将军府走水,我看你昨夜丑时已过屋门还有响动,此事是不是与你有关?”
叶浅夕晃了晃脑袋,鼻音浓重:“原来是将军府啊!昨日我回来时看到些许火光,必然是丫鬟仆子不小心打翻了烛火,还好我绕远了些回来。”
否则真赖上她可说不清。
“不是你就好。”
“府内可有人伤着?”萧绾柔是死不了,下人恐要遭殃了,叶浅夕躺回榻上,闭目让药效快些吸收,便能出门去。
“并无,听说林氏以偷盗的由头被扭送官府。”
卿染想不通,“那林氏从前就喜欢做这些,想不到如今还是未改,可郡主如此将顾将军置于何地?”
“许是沈夫人也有推波助澜之效。”叶浅夕知道林氏有个坏毛病,便是喜欢与下人们赌钱。
沾赌必窃,这件事除了她与沈氏旁人并不知晓。
不多时,帮厨的老嬷嬷跑来告诉她,无寻公子晕倒在厨房。
坐在妆龛前昏昏欲睡的叶浅夕霍然起身,人还未进厨房,便闻到一股血腥味,她头脑昏昏,鼻尖一蹙。
无寻倒在地上,面色苍白,黑色衣裳看不出血迹,但血腥味四散。
卿染招来掌柜将人扶去无寻原来住的屋子。
柳清婉拦下她,“阿月,你莫去了,还是我与卿染姐姐为他治伤吧!”
叶浅夕知道她是怕自己晕了,“不,还是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