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郑逢时设计好了的,他前几天出国,为的就是这事。
江忘那边抢先一步夺得pau先生的受理权,原以为这次的德方市场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却想不到,郑逢时竟然有本事能拿到比pau更高的合作。
一旦今晚失手,那江忘之前签的合约就全部作废,不仅不能开辟这边的新能源汽车市场,反而还要赔付巨额违约金。
德方代表站在台上敲定完最终合作方后,一屋子的人,有一半都沉默了,唯有郑逢时,彼时悠闲地靠在椅背上,自信的眼神中流出王者般的气势,望向对面的目光充斥着戏谑与嘲讽。
其余人都不敢吭声,只听见几个懊恼站错队的老总小声嘀咕,“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图一时之利,这下好了,得罪了郑氏那边,以后指定没咱们好果子吃。”
另一人直喊冤,嘴里不停唏嘘,“我怎么知道新冒出来这个江董压根儿就不是郑逢时的对手,他俩只交过一回手,就被剃得连毛都不剩。”
那明目张胆的抱怨声不小,自然传到了江忘耳朵里,他眼底蕴有森森凉意,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郑逢时后,带着自己的人先离开了。
动辄上亿甚至更大的商业竞争面前,成败真的只是一瞬,郑逢时这次让江忘放了回血,目的就是给他个警告,让他别那么张狂,初来江州,初生牛犊不怕虎也好,要跟他磕破脑袋硬碰硬也罢,总之以后有他受的。
目送完落败之人的背影,郑逢时才想起来侧头去看许诗凡。
这一近瞧,竟出乎他意料,原以为她会恶狠狠的盯着自己,然后愤而质问。
却不妨,她只是安安静静的坐着,眼睛直视前方,可越是平静的表象之下,必然藏着一颗躁动的心。
“有气就泄出来,别憋坏了身体,这样对你和我们的孩子影响都不好。”
这回,郑逢时难得不吃江忘的醋,竟还安慰起她来。
“你早就挖好坑,等着他往里跳了吧。”
“商场上嘛,有赢就有输,他想抢大单子,就得早早做好输得一干二净的准备。”
他只道是自己赢了江忘,却没说,最初是江忘先挑衅他的。
一切,都是那个不自量力的男人咎由自取。
见许诗凡又不说话了,他开始胡茬起来,“你也不用替他操心,他一单身汉,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损失这笔钱也不会造成什么妻离子散的下场。不像我,身上的担子就比他重多了,又要为我这未出生的孩子赚奶粉钱,还要哄着时不时就生气易怒的老婆,要是手头上不宽裕点,那怎么能行?”
他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又抚上她的小腹,虽说隔着厚厚的衣料也摸不到什么,可他只有触碰到那里,心里才会彻底踏实。
“你说的好戏我看了,要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许诗凡面无表情说完,径直站起身,在众目睽睽之下朝外走去。
郑逢时暗暗咬了咬牙,也跟着起身离场。
直到晚上九点到家,一路上,许诗凡都没跟郑逢时说过一个字,一直跟随他们的展宏不禁在心里琢磨,这两人到底在相互置什么气,来的时候郑逢时不搭理许诗凡,回去的时候,竟又反了过来。
早早洗漱完,两人相安无事躺在床上,郑逢时像往常一样,长臂一伸将她揽至自己怀中。
许诗凡深知,她不能激怒他,最起码,不能如他所愿地在这个关头去激怒他。
他的报复心有多重,她今晚已经领略过了,再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从而连累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