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津渡在美国待了三天,离开那日甘望舒又去了他公寓和他吃了顿饭,再目送他的车子去了机场。
那一刻,晚霞下的她坐在自己车中,感受着曼哈顿的夜色一点点和夕阳互相较量,世界嘈嘈杂杂各有各的路,而她在空荡荡的车厢里,清晰地感受着自己的心脏随着那辆劳斯莱斯的远去而整个被抽空,随着暮色上来,孤独感弥漫周身。
想他想得不行。
这辈子再难有这样一个人了,听说她不开心,坐十几个小时从中飞至美,陪她待了三天,再回去。
不会再有了。
萧津渡回了国也每天都会联系她,他们俩有点像恋爱的关系但是他没有表白,甘望舒也从来没有去戳破他的心思。
这一阵她忙着集团的事甚至分身乏术没有精力去主动和他坦白这个事,因为知道,这个节骨眼上如果他知道后离她而去了,她会更溃败,可能没有精力好好做她该做的事。
她一面告诉他,她不值得,一面依然虚伪地利用着他的陪伴来支撑着自己。
甘氏目前很复杂,甘望舒已经收到了所有掌握的项目合作方的来信,询问她怎么忽然要更换设计师。
这些项目在她接完电话后基本都稳住了,被她拿捏在手中,然而也是因此,甘氏集团内部最近的动作也有些变化了,他们会对一些有意和甘氏合作的项目掌握主动权,抛橄榄枝示意。
甘氏集团在行业里是标杆性的企业,一个百年集团的示好让旁人自然心动得不行。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甘氏并不会对所有项目示好主动寻求合作,他们主动想要掌握的项目,都是有可能被萧安资本参与投资的。
而一旦和甘氏合作了,第一个问题就是,萧安资本不可能参与这些项目了。
一个两个还能说是巧合,但是自从萧津渡回国的那区区一个月里,让甘氏拿走的项目一只手掌已经数不过来。
萧津渡已经有所察觉,和她电话的时候说:“甘氏最近怎么回事,怎么有种针对萧安的感觉。”
甘望舒压根找不到原因:“我也不知道。”
“那个甘总没说什么吗?不都是她的手笔。”
“……”甘望舒弱弱为自己解释,“不是的,我跟你说过,甘氏最近领导层有变动,现在在总部掌权的是董事长,最近的项目都是董事长的授意。”
“这样。但还是不理解,我们两家的恩怨都过去了,现在又没新的恩怨,好端端的这又是做什么。”
“你就当他们疯了。”
“……”
萧津渡笑了笑,“我是无所谓,就算那些项目没和甘氏扯一起我也未必就看得上,萧安也不会因为这点毛毛雨而有什么损失,我就是随口吐槽一下。”
“我知道。”
“但你还是赶紧走吧,我不喜欢他们,现在更烦了。你那个辞职信甘氏还不批?”
“在和我……谈条件。”
“什么条件?别管他们什么条件了我都给你双倍行不行,你快离开,你离开了我哪天一不开心我要跟他们玩一玩了,什么玩意好端端的针对我干嘛。懂吗?”
“……”甘望舒轻吁口气,“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忽然看中的都是和萧安有关的项目,但是如果,如果是因为我手里拿捏的那些项目影响了甘氏,所以他们最近在业务方面主动性强了一些,恰巧动了萧安的蛋糕,那,你怪我吗……”
“因为你?难不成他们知道咱俩,嗯,以为你这个总设计师跟我关系匪浅……”
“……”
“那我更要还回去了,给你报仇。”
“……”甘望舒低下头,嘴角弯起又放下,不知道该是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这一切,“应该不会知道咱俩认识吧,那位甘总和家里关系也一般,她不会说的。”
“算了,咱也不说了。你最近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我有点想我家祖宗。”
“……”服了搞得她都觉得自己不是人,干嘛把她捧那么高。
她默默换了话题,“你有去北郊吗?我妈妈……怎么样?”
“三两天去一趟,好着呢,放心。”
“好,谢谢。”
“瞧这话说的,不爱听。”
“……”
“你说点我爱听的呗,望舒儿。”
“……”她说,“我不懂汉字。”
“??那你说英语,我英语还不错老美毕竟是你送我的老家。”
“……”
拉拉扯扯插科打诨到最后,要挂电话前,萧津渡又和她说:“我今儿见到一个人,所以真有点想见你,我最近腾个时间去看我家祖宗。”
“……”她好奇,“不要来。你看谁了啊?”
“之前一直跟你一起玩的那个朋友,姓单那个。”
“哦……你偶遇她了呀。”
“也不算偶遇。崇业董事长去世了,我去吊唁,结果发现,人是崇业董事长的一个儿媳妇儿。望舒儿,你还有这么有钱的朋友呢。”
“……”她抿唇笑,“是啊,你不是更有钱吗?我交友能力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