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洛榕发怔,心下顿感无奈,不曾想这郡主看着向来一脸平淡,何事不惧,竟还怕这区区苦药。
半响,洛榕才又问道:“那以往她病时呢?都是如何好的?”
“这个。。。。小翠小绿讲就是如此。。。。反正不是大病,虽是病的时日久了些,可药饮下,总归有好的一日。”
“糊涂!”
洛榕忍不住斥了一句,春熙连忙低首不敢再言。
洛榕在房屋外来回踱步,又愠色道:“怎可如此由她乱来?万一哪天就病坏了身子,我怎么向远在平南的王爷交代?”
春熙见她这般动气,不由得轻声问道:“侯爷。。。好似很在意郡主?”
“那不是。。。。”洛榕本想讲她娶了郡主,关心是自然的,可话刚脱口便觉哪里不对,也怕春熙误解,便深吸口气,拉她至墙角,见四下无人,才缓声道:
“不管如何,郡主现今都是洛家娶进的妻,自是要顾着郡主些,不然传出去让外人怎么看洛家?”
“再说,出于个人而言,我对郡主有欣赏之意,如若我不是这身份。。。。定想与郡主结交一番,故而生出关怀。”
听她解释一番,春熙又见她面无异色,这才放下心来,又用含着深意的眸子看向洛榕,道:“如此便好,侯爷需时时谨记,不可假戏真做。。。。。。”
这些年相处下,比起是对主子的恩情,春熙看待洛榕也似看待姊妹。
她记着老夫人对她的嘱咐,不论如何,都要护着洛榕一世,等有朝一日能复回女子之身,再为她操劳婚事。。。。。
洛榕就知春熙会多想,也明她是太过担忧自己,便朝她浅笑,温声道:“春熙姐姐安心罢,你所想之事,绝不会发生。”
春熙见她言之坚定,心下也稳了不少,颔首应下。
洛榕道:“好了,莫再多想,郡主也该到饮药的时辰了吧?”
春熙答道:“嗯,郡主用完午膳后便睡下了,待会儿起了就该饮药了。”
洛榕沉吟片刻,吩咐道:“好,药好了拿去屋里,府里可还有蜜饯?无了便让人去买些,要快。”
春熙应后,不敢怠慢,立马派小厮去了,半个时辰后,药汤与一包还未拆的蜜饯便已放好在屋内案上。
洛榕坐于案旁,目不转睛地凝着床榻上仍在安眠之人。
洛榕因常出于各样场合,见过的美人不少,光是令京城男子都仰慕的就有两位。
倾国之貌的长公主,惊鸿勾人的曲晚意,哪一个都是一等一的绝色。
而尹秋寒不似她们。
相比之下,她不若前两者惊艳,她的美在于疏离如月的气质,她的美在于那份随着年岁沉淀的稳成,犹是一杯陈年香茶,越品便越能感受其中韵味。
洛榕想,这大概也是自己会想与她结交的缘故。
毕竟,尹秋寒的阅历都多她四载,身上的淡然从容也是洛榕不曾有的,这样一名兰芷蕙心的女子,怎会不吸引人呢?
尹秋寒转醒时,等一阵晕眩缓过后,便见洛榕坐在一旁,目光直直地凝着她,也不知在想何事。
尹秋寒对这样直白的视线感不适,垂下眼睫,避开她那双多情的凤眸,轻声道:“郡马何时回府的?”
“今早便回了,一回就听你已病了几日。”
“无大事,风寒罢了,歇息久些便好了。”
洛榕看她这副无所谓的态度,无奈道:“病拖久了对身子都不好,我可听府上的人说了,郡主不按医嘱饮药。”
说罢,又把那包蜜饯拆了,拿出些放在掌心,另一只手端起药碗,便要凑到尹秋寒的面前。
“来,已到了饮药的时辰了,若郡主怕苦,我还备了蜜饯,一同服下便好些。”
尹秋寒一闻那苦药味,面色顿时变差。
她蹙着娥眉,稍稍偏过头,言语推辞道:“今日已饮过一回了,药有三分毒,不宜多饮,明日再饮罢。”
洛榕听她那强词夺理,心底忍不住腹诽,方才还觉比自己沉稳从容呢,现下这不喜饮苦药的模样倒如孩儿似的。
她才不管尹秋寒说这些,硬是把药碗凑至她唇畔,道:“郡主莫要如此了,想必这身子就是长期如此拖病,才愈发虚弱。”
但她不想,尹秋寒的态度也甚是坚定,任她软磨硬泡,她就是不肯松口。
洛榕劝得累了,思忖一番后,又勾起那浪荡坏笑,俯身挨近那病弱美人,道:“郡主若再不饮,就别怪为夫用别的法子来了。。。。。”
尹秋寒看她近在眼前的脸,满脸都写着不怀好意,心道,别的法子。。。她要就不张口,能用什么别的法子。。。。。…
正如此想着,她的视线便落到洛榕那鲜润的红唇去,洛榕被她一看,下意识抿了抿。
这一抿,就让尹秋寒心底一激灵。
她复看向那薄唇,这人生得美,连唇形都是好看的。。。。莫不是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