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冠之下,女子一头乌发盘起,高洁而清雅,肤如凝脂,红装着身,更胜似雪白,柳眉下的一双美目,宛若寒潭秋水,正静静地抬眸看她。
若要用一物来相比,洛榕想,那必定是天上悬月。
月光皎洁,清冷而遥远疏离。
一旁的媒婆见状,忍不住掩嘴偷笑,“哎哟,侯爷莫要看痴了去,那合卺酒还未喝呢。”
闻言,洛榕自觉失态,但垂眸一想,又露出那副纨绔神态,勾唇一笑。
“看痴又如何,不曾想郡主竟是这般花容月貌。。。。能娶到如此娘子,真是莫大的福气,哈哈哈。。。。。。”
听那人放荡的笑声,尹秋寒细眉一蹙,心底略感不适。
她承认,方才在见那侯爷第一眼时,的确有被那仿若天人神容所惊。
毕竟,王公子孙她见得不少,但大多都有形无神,而洛榕是少有的形神兼修之人,特别是她那雌雄莫辨的容貌,倒更能配上“美男子”之称。
但现下,尹秋寒对她因相貌上所生的一丝丝好感也不存了。
她心道,貌美又如何,果然天下男子在皮囊下都是一个样。
待两人喝下合卺酒后,那媒婆也就懂事地默默离去,把正是洞房花烛的好时辰都留给那新人,任他们耳鬓厮磨,春宵一刻。。。。。
此刻,屋内就剩下二人,案台的红烛轻晃,幽幽的熏香在那喜帐间弥漫。
只见俊新郎立于床前,低首含笑,而那美新娘同样与她对望,好一副美景,若是不知情者看来,还会误以两人是饱含深情。
洛榕唇畔始终带笑,见那郡主眸中毫无羞意和惧色,只是非常平淡地看她,像一滩还未完全消融雪水,冰冷寒人。
洛榕忽地轻笑出声,垂下眉睫,抬起那寒若冰霜之人秀巧的下颔,缓缓俯身,停在离她红唇仅有一寸的距离。
“这江湖人言,郡主是貌不可见人,往后为夫要再听何人敢出此言,我见一个,打一个。”
尹秋寒的肤感滑嫩,洛榕的拇指不停在上摩挲。
洛榕又微侧身,薄唇似无意擦过尹秋寒的耳畔,令她身子猛地一颤。
她几乎是贴着怀中人的耳边道:“郡主当真是个难得的美人,看得为夫。。。。。心痒痒,只可惜我。。。。。。。”
洛榕本想借此就引出自己患有隐疾的事实,但不料,浪荡的话未使尹秋寒的脸色有半分变动。
相反,她抬手勾住洛榕的颈间,把她拉近自己一分。
那张清冷的面容忽勾出一抹玩味的笑。
她道:“无妨,那本宫。。。。就来帮你治治。。。。。”
说罢,那手就要抚回洛榕的胸前,洛榕一惊,猛地握住她的皓腕。
这事怎么和她原本料想的不同?
明明都暗示了自己不行,这郡主还如此主动,一点没女儿家该有的羞赧。
难不成,这岁数大了,真的如狼似虎?
洛榕按下心中的胡思乱想,看着尹秋寒静如水的清眸,笑道:“娘子有这心,为夫甚是心悦,只是。。。。。。。。”
“实不相瞒,这坊间传言的确属实,之所以如今还未娶,也正因此。”
“却不想,还能被郡主相中,是我的荣幸。”
明明是说着件不耻之事,可洛榕还含笑说出,毫无一点真挚,瞧着就似一副哄骗女子,常年风流的模样。
尹秋寒虽是笑着,但那眸子的冷意更甚。
深怕她还不信,洛榕又从喜床的枕边拿出一镶金宝盒,尺寸比那一掌要大些。
尹秋寒心生不解,问道:“这是何物?”
洛榕轻咳两声,故作高深道:“郡主打开便知。”
尹秋寒瞥她一眼,旋即拿过那宝盒,扭开旋扣,缓缓打开来。
盒内用金绒布装裹这一长物,尹清寒心中生奇,又把那布撩开——
只见那物用白玉制成,长有五寸,只是那形状实在不堪入目,洛榕只瞥了一眼,便不敢再看。
这的确是行商时有人相送,说此等好物能增添乐趣,等她看了必定喜欢,结果洛榕一打开,差点两眼一黑,当即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