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红喜推他上楼,冯陈就下来了,笑容满面地说:“红先生,我来推您上楼。”
“先生有我……”红喜的话说到一半,就被冯陈打断了:“褚哥叫你去训练了,别迟到了,顺便把我那份也一起练了。”
没等红喜回应,冯陈就匆匆把人带走了。
冯陈一跟红官独处,就会忍不住咧嘴调侃:“红先生,我家老大一醒来就找您了,我说就不该听那个兽医的吧,你俩还是适合待在一起。”
红官片刻无语,随后淡淡说:“计医生也是为病人考虑。”
虽说本质上他也不认同计承让他远离连古的安排,但知道他们之间有旧怨,实在不宜火上浇油。
临近房门,冯陈弯下了腰,在红官耳边小声地提醒了一句:“红先生,老大他今天有点古怪,要是哪里惹着您了,可得多担待啊。”
连冯陈都这么说了,可见连古的情绪得多么不稳定。
可是病毒作之后的表现?
推门进去,只见连古颓然靠坐在床上,上身套了件黑色真丝睡衣,被子只盖到腹部,目光幽怨地朝门口看来。
冯陈把人送到床边,就一溜烟跑了。
“你吃药了吗?”红官仰着头看他,或许是错觉,连古定定注视他的眼神里带有几分沮丧和委屈,只听他用紧张嘶哑的声音问:
“是不是因为我那样对你,所以你才搬到了楼下?”
原来是因为这事。
红官苦笑了下:“你别瞎想。”
连古低声地问:“你不生气?”见红官摇头,“那你为什么还要搬走?”
“主要是怕影响到你治疗……”
“是那个兽医让你这么做的?”连古苍白的脸上带着丝愠怒,似乎正憋着一口火气。
“不是,是我自己的主意。”
“阿陈说了,就是他的主意。”连古盯着红官略微闪躲的眼神,有些嗔怒。
看他板着个脸,不依不饶的样子,红官主动给他倒了杯水,赶紧切换话题:“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尽快养好伤,其他的都不要想。”
连古接过水杯,心头微暖,喝了口水,胸口的气顺了许多,但一看到红官的脸,就想到了昨晚的一幕幕,顿觉愧疚,于是嗫嚅说:“昨晚,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又提起这个……红官不自在地垂下目光,控制不住的不止是连古,清醒的他也有份。
“对不起。”连古的神情有些萧索,并不确定自己的行为会让一向厌恶亲近的红官怎么看待。
“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红官的目光审视意味很浓。
这是准备要跟他坦白什么事了吗?
“后来的事,我……不记得了。”连古深深皱着眉,忐忑地看着他,貌似真的不记得了。
红官眼底掠过一丝黯然,轻描淡写地反问:“不记得就是晕了,晕了之后还能生什么事?”
“那就好……”连古低垂下头,轻喃了声。
“为什么会害怕对我做什么事?”红官目光追着他的视线,隐约觉得不对劲。
“因为你不喜欢。”连古脱口而出,之后抿嘴了,紧握着水杯的手指透着白,就像一个小孩在诉说自己犯错的理由一样,既委屈又不安。
房间片刻的安静,红官眼角轻颤,心底深深一沉,连古怕是已经忘了那几晚偷偷潜入他房间做的事了。
明明该委屈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可此时他心里更多的是酸楚。
“……那你说说,我还有什么不喜欢的?”红官试探地问。
连古恍惚了下,随即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在琢磨他的用意,然后苦笑了下:“你不喜欢凑热闹,不喜欢受制于他人,不喜欢向命运妥协,还不喜欢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