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你确定要去挑战钱若华?”林乾安看着衣着艳丽,面色温柔的林母道。
林母淡淡开口:“嗯,林世袁在宅子里唯一忌惮的便是钱若华母家,若是把她惹急了,她定会逼我离开。”
似是回忆一般林母又开口道:“若不是当年我怀孕在前,钱若华绝对不会许我进门,这许多年来我从来不主动去找林世袁,故此她也没有太过刁难,因此还博得了个贤良的好名声。”
“现下林世袁此时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也不会费心劳神去调解这后宅之事。”
“此时便是最好的时机!”
林乾安看着为母亲整理衣裳的林婉儿,她也面色平静只顾着手上的动作,三人之中似乎只有自己最沉不住气。
她知道钱若华的脾气,之前自己因林乾泽胡闹自己差点死了〖不对是已经死了〗要不是老太太开口,她都不会责罚林乾泽。
由此可见,自己是林世袁生的亲生子都尚且如此,更何况当年由于美貌被林世袁强行带入宅子的林母呢。
此时林母精心打扮了一番,常年穿的素色衣裙换成了浅粉色团蝶云雾纱袖裙,外披绛红色缎子狐毛披风,头盘成垂云髻,髻上斜插一只银丝绕金并蒂莲步摇。
整个人看上去神清骨秀,仪静体闲,成熟女人的韵味尽显,竟比阿姐还美上几分。
“阿娘!你这不得把父亲迷的五迷三道的!?这能放你走?”
“若不是如此,钱若华的怒意也不会轻易燃起。既然要做,便要一击即中!拿出所有,倾其全力!”
林婉儿望着林乾安不可置信的眼神,轻笑了一声道:“此刻,父亲还未回宅,现下阿娘只是假意去寻父亲,让钱若华瞧见而已,若是一切顺利,她定会阻扰阿娘与父亲相见。”
“哦,原来如此”
林婉儿最后再看了林母的一身打扮,见无错漏,便微微一笑和林母交换了下眼神。
林乾安却在一旁重重点头,竖起大拇指不住的赞美。
林母轻笑一声,端起早就准备好的糕点,带上念夏,朝主院林世袁的书房走去。
林母款款而行,寒风吹过梢,几缕碎自然轻扬,平添了几分柔弱之感。
钱若华是钱家嫡女,相貌虽然平平,却身份贵重,母家世代簪缨,本应将其许配给使相之子,强强联合。
可奈年轻时的钱若华只消一眼便看上了当年的探花郎——林世袁,不顾家族反对,下嫁至林家。
彼时林世袁不过是个小小探花郎,被委派到翰林院做一名小小编修,见钱家嫡女示好,也安然接受。从此以后平步青云,扶摇直上。从小小的七品翰林院编修短短数年之间便官至从四品大理寺少卿。
成婚数年,钱若华对林世袁一直都体贴入微,人前是贤良淑德大娘子,私下是千依百顺大夫人。
此时钱若华,正看着圆桌上琼衣坊掌柜刚送来的衣料,挑选合适的料子为林世袁制几件冬衣。
见院内有一人影走来,以为是林乾承便放下料子笑意盈盈的看向门外。
见来人是余宁妍微微一怔,林母进屋后微微躬身行礼,轻声道:“给大夫人请安,大夫人祥康顺遂。”
钱若华少见余宁妍今日这番打扮,上下打量了一番,皱眉道:“你不在自己院里待着,来我这干什么?”
“妾身刚制了几样糕点,安儿和婉儿尝过都觉得不错,特拿来给老爷和大夫人品尝。”
说罢,提起食盒放在桌上,打开盖子,拿出几碟精致的糕点,放在钱若华软榻的矮桌上。
“不必拿了,我不吃这些下等吃食。”钱若华语气不善,斜眼瞧着她这副打扮心里便隐隐有些来气。
林母闻言也不恼,浅笑着说:“我忘了大夫人向来不爱喜甜,那我便提去书房,等老爷办完公事回来再用。”
将手中的食盒重新打开,把桌上的糕点一碟碟重新装回。
啪!钱若华宽大的袖子一翻!挥手将碟子连同食盒打翻,碗碟碎了一地,连着数碟糕点也滚溜其中。
林母见着满地的糕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又假意面露惊恐的慌忙跪下,道:“不知是哪里惹了大夫人,妾身给您赔罪。”
钱若华看着柔桡轻曼,妩媚纤弱的余宁妍,眼眸森森,语气阴戾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以为你那蠢如猪狗的儿子,在夜宴上得到六皇子的赏识便能让你这狐媚子借机翻身吗?”
“哼!我原想着,你若是安安分分的守着你那小院子不去招惹老爷!我也不与你计较,如此下去便也罢了!”
“偌大的林宅养你们几个废物也不成问题。如今倒好!你是什么腌臜货色也敢来我院里耍这套狐媚招式!这些年倒是被你这副不争不抢的性子骗了,原是在等这天啊!”
林母抽出袖口中的帕子,在眼下拭去泪水,轻声抽泣道:“大夫人误会了,我只是瞧着老爷近日忙碌,似是清减了些许,故此才来给老爷送些吃食,怎么说我也是林宅的二夫人。。。”
未等话毕,钱若华上前两步抬手就是一记耳光。
怒声道:“二夫人?你敢在我面前自称二夫人?哼,二夫人这三个字,我说你是你便是!我说你不是!你连我身边的女使都不如!”
“娘?”林乾承每日都会来给母亲请安,今日还未到正屋,便听到屋内传来吵闹的动静,紧步走近才看到屋内散落一地的糕点,和跪在地上的林母。
“娘?这是怎么了?”林乾承跨步进屋,看了一眼跪在地上轻声抽泣的林母,望向钱若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