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郁临走前和王妃说过,王妃迟疑了一瞬,对上丈夫要吃人的目光,最终还是不得已说了出来。
“走,速速和我一起去见龙君。”阴山王不由分说。
……
云雾之中,那一盏有夔龙印记的云辇停在山巅。
他独自站在白玉观景台上,眺着远方。
打扮很简单,一身便装。
阴山王和王妃匆匆赶来,行礼。
阴山王道:“匆忙之下,礼数不周,还请龙君不要见怪。”
说完,他方才抬眸,去看沈长离脸色。
他面上倒是也看不出多少怒
容。
“臣已经命人准备好了宴会。”阴山王试探。
龙君没什么反应。
他方才说了到这里后的第一句话,声音不高,听在阴山王耳中,却宛如一道迟来的炸雷,轰得阴山王七魂六魄掉了一半。
他问:“阴山九郁在哪?”
“犬子正好出门游玩了。”
“游玩?”他重复了一遍。
阴山王跪拜道:“九郁此前不知那女子和王上有旧。”
“臣现在立马去唤回他。”
沈长离没言语。
远处赤色山脉在云雾中蜿蜒,看不清晰,朦朦胧胧。
他狭长上扬的眸子微敛,轻声说:“孤素来有个怪脾性,但凡用过的东西,再不合心意,宁可毁了,也不会再让别人用了去。”
“世子现在在何处?”他再问了一遍。
王妃面色发白,观景台上风声呼啸,将她挽好的鬓发都吹乱。
他站在那里,分明神情淡淡着看着你,却让人从骨子里发寒。因身上透出的血腥和杀伐之气。
和那宴席上的温润青年宛如不是一个人,他这两张面孔切换得天衣无缝,却判若两人。
过了一瞬。
阴山王道:“去了,阴南的枫谷。”
他略一颔首。
他这一次,来得走得也快,待到青年背影消失后。
阴山王妃克制不住垂泪,哭喊道:“你为何要告诉龙君九郁在何处?
“你这老不死的,是不是要害我孩?”她完全不要了仪态。
他看起来就是来者不善,以这一位传闻里的心狠手辣,万一将那些对付佞臣的手段用在九郁身上,他如何受得了。
“你真以为,我守口如瓶,龙君就找不到?”阴山王疲惫道。
以他的修为和如今的地位,找到九郁,只是时间早晚。
甚至他可能早就已经知道了,只是最后给他们一个机会。
或者,就是单纯就是想看他们主动说出来而已。
这种时候,他顺着来,说不定还可以保住九郁。
阴山王心中明白,按道理,龙君怎么也应不至于为了一个普通的女人动阴山的世子。
可是,这位心思诡异莫测的龙君,又实在是让他心中没数又惶恐。
“之后怎么办啊?”王妃抽噎。
阴山王道:“备云辇,也去枫谷。”
……
宽敞径直的云辇之中,还坐着一个人。
一个女人,眉眼艳丽,只是也略显憔悴。
湟灼被从湟水唤来,在云辇中,方才完整听到了那一场对话。
阴山王妃是她同族的远房姑母,以前她一直把她当未来的婆母看待,知她一贯是好脾气,端庄贵气的王妃,也是第一次她这般失态模样。
湟灼父母交待了她,要她一切顺着王上心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