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抓住同?牢的機會,讓胡行魯傳消息給了當時的西圍軍,避免了陳家軍的覆滅。
也是她捅了自己一刀,但凡她當時稀鬆一點沒看出來?,她真有可能死在陳可的手上?。
還是她,利用?了淼淼,從席銘那裡探到情報,在給胡行魯送去的家書中?傳遞了她與陳知在深潭下的消息。
到了如今,時局已定,她還要?興風作浪。席姜根本不知道她是如何發?現秦氏三兄弟的野心,如何與他們狼狽為奸的,但她就是做到了。
這個女人,有輸有贏,但每到大的節點上?,都少不了她的身影。為了三哥,為了淼淼,她都不能留了。
席姜從沒想過?要?除掉陳可,哪怕她做了那些?事,哪怕她給她添了太多的麻煩,她都沒有想過?殺她。
為了能說的淼淼、大哥,也及壓在心底不能提的陳知,席姜有很多理由不能動陳可。
但,就是在這樣的前提下,陳可還是讓她動了殺心,也不知是陳可的本事,還是她的無能。
席姜忽然想問問她,萬一呢,萬一此刻所談,可以給她一個不殺陳可的理由呢。
她道:「你?就從來?不為你?的孩子?想一想嗎?他畢竟姓席。」
陳可冷笑一聲:「想什?麼?想你?們如何拿他來?威脅我?然後呢,最終我們母子?一起玩完?你?是真的看不到問題的本質,還是在裝傻,在刻意迴避?」
如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了席姜臉上?,陳可說得對,她們之間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
淼淼如今大了一些?,再把他從他母親身邊弄走不現實,那麼,只要?陳可在淼淼身邊一天,他就會受到影響。
陳可肯定認為最終她會稱帝,會有自己的孩子?,而她教育出的淼淼一定會以席家長孫的身份,帶著母親刻意灌輸的仇恨,與他的父族不死不休。
就算她現在告訴陳可,她無意皇位,三哥才是未來?皇帝,也改變不了什?麼,家人之間的相爭幾乎是無可避免。
殺了她,只能殺了她。
就算淼淼日後查到了他母親之死的真相,也只會沖她這個遠離皇宮多年?的人來?報仇,牽連不到三哥與四哥。
況且,淼淼還有很大可能忘記了他的母親,那孩子?本性敦厚單純,若不給陳可將他養歪的機會,他什?麼都不會去探查,他會生活在一個有愛的皇族。
席姜走向陳可,她手中?什?麼都沒有拿,步子?邁得緩而不急,但陳可還是感?到了危險。
可惜她反應晚了,席姜忽然在最後快地靠近她,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條細綾,下一秒它就繞在了陳可的脖子?上?。
陳可來?不及發?出聲音,雙手無序地擺動,身子?在椅子?上?掙扎,腳尖蹬著地,上?身向上?拱起。
慢慢地,她越動越輕,沒了反應,席姜鬆了手。
顧及淼淼,這事讓誰來?做她都不放心,只能她親自動手。做的時候,她心無雜念,做完,她手腳發?麻,心臟都是涼的。
她上?一世,手上?就沾了血,這一世依然,這好像就是她的命。
席姜把細綾拿下收好,還給陳可換了的衣服,然後把人放到床上?。後來?的事情自然有人來?處理,怎樣的說詞她也早就想好,三哥與四哥會明白她為什?麼這樣做的,也會認下她對此事後續的處理。
席姜走出北門宮,這裡死了一個人,但深深重重的宮殿樓宇中?,這就像是一縷煙,沒一會兒就會散掉,不留下痕跡。
過?去兩?天就是黃道吉日,席奧登基稱帝,因發?家潛北,國號定為潛。
一個姓席的王朝,冉冉升起。
席姜甚至連大典都沒有參加,因為這一天也是她出發?的日子?,她只在城樓上?遠遠地看著,聽著瓮鍾發?出的禮成的聲音。
她下城樓,沒有策馬,而是坐著馬車向城外奔去,有福桃跟著她。
之前,她又一次給了福桃選擇的機會,是留在宮中?還是要?如何,福桃依然選了跟在她身邊,她同?意了。
席姜忽然閒了下來?,在馬車上?除了看些?閒書,就是喝茶吃東西,還有睡覺。
一路上?,她看著朝廷派往各郡各省各鎮的官員,一切都在向著有序與安寧進行著,這裡有朝建立的威力,也有陳知掃尾的功勞。
席姜自從出了皇宮出了都城,也就收不到陳知的消息了。
她就這樣走走停停,遇到喜歡的地方甚至會留下住一段時日。她好像了無牽掛,既沒刻意躲避,也沒有急著讓人找到她的打算。
直到她收到皇上?的親筆信,她的三哥在信上?與她好一頓抱怨,說是不管了,要?把她的行蹤告訴給陳知,因為一國之君被陳知纏得快要?煩死了。
看信上?最後的內容,好像他已經告訴了陳知,並不是來?向她徵詢意見的。
此時,席姜路過?一個叫做里鎮的地方,正?趕上?這裡幾日後要?舉行一場類似於燈節的慶祝活動,她停了下來?,打算看一看。
席姜聽到外面福桃在叫她,她把信收好,走出去:「怎麼了?」
福桃道:「外面街上?掛起了很多花燈,可好看了,姑娘要?不要?去看看?」
席姜看著漸暗的天色,想來?一會兒更黑些?,會更好看,她添了衣服,挽好頭髮?,跟著福桃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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