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燒了兩壺水,放溫了喝。今天就先哪裡都別去了,休息好我再陪你出門。」
「嗯。」難得剛到瑠江市卻只能待在酒店,鄒北期再怎麼惋惜也只能點頭應下。他換身衣服縮進被窩,即使不睜眼,他也能感受到衡時在給自己理被子,面上濕漉漉的水漬也被盡數擦去。
鄒北期睡得迷迷糊糊,恍惚間仿佛做了個夢。他回到自己原本的家,背上還背著高中時用的黑色書包,看見父親提著公文包剛回到家,他下意識開口喊了一聲:「爸。」
「我就這麼像你爸?」
鄒北期正困惑,父親的臉緩緩轉向他,上面分明長著和衡時一模一樣的五官。
什麼聯動?
「衡時?」鄒北期口氣帶著自己都沒覺察的訝異。
「怎麼了,我又不是剛到,這副語氣。」
「你不是我爸。」
「……我當然不是你爸。不是照顧你的人就是爸爸,胡亂認關係是什麼毛病?」
「那你算什麼?」
「你的先生。」
「愛人才能稱作先生,我和你誰也不愛誰。」
衡時沉默半晌,沒有肯定這句話。「那你告訴我,我是什麼?」
「也許是朋友。」鄒北期一頓,「你比朋友特別,更像我的……哥哥。」
「這兩樣,我都不想是。」
「那你想要什麼?」鄒北期蹙眉,「這很重要嗎?你只是關心我肚子裡的孩子而已。」
「……白痴。」
……
被罵了,鄒北期就不想搭理人,自顧自從背包里摸出五年高考三年模擬,開始趴在茶几上刷題。他剛看到密密麻麻的語文閱讀文章就開始頭疼,疼著疼著就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做題真可怕。
躺在酒店房間床上的鄒北期想。
他這頭醒了,另一頭衡時靠在床邊眯著眼睛,似乎不知不覺睡了過去。經過幾個小時舟車勞頓,衡時又要看著他又要搬行李,還守著他入睡,也確實該累了。
暖氣溫度對鄒北期而言恰好,對衡時來說卻偏高,他在熟睡的衡時額發邊上看到幾點汗珠,下意識抽過床頭的紙巾替對方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