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黎湫……对不起。”
晏鹄又向他道歉。
“你现在……快走。”
“如果我要留下呢?”
黎湫一步步逼近:“晏鹄,如果你今晚一定要我走,我以后就不会见你了。”
晏鹄撑着桌子的手瞬间攥紧了,他像是呼吸不过来似的倒抽着气,一下又一下,这是巨大的威胁,即使他曾经也做过永远不出现在黎湫面前的决定,可从黎湫嘴里说出来,还是具有如此大的伤害力。
他害怕,他恐惧,他做不到。
他做不到。
也许最清醒的晏鹄可以做到。
可是此刻的他做不到。
“我……”
晏鹄艰难地吸着气。
“我……”
而黎湫已经走到他面前,想碰他的手,他却猛地缩回,用最后一丝理智说:“我需要……我需要去书房一趟。”
“对不起……”
他一直在说对不起,然后避开黎湫,脚步又急又乱,奔向了书房。
小狗来到黎湫的脚边,蹭着黎湫的裤腿,黎湫看了它一眼,然后抬脚跟了上去。
晏鹄锁上了门,他不知道晏鹄在里面做什么,他一下下敲着门,喊晏鹄的名字。
“晏鹄,你能开门吗?”
“你在做什么,晏鹄?”
“打开门好吗?”
“让我进去,晏鹄。”
“晏鹄,你开门,这么晚了,你不可以让我再回去。”
咔哒一声,门终于被打开,晏鹄从里面走出来,投下一片阴影。
当黎湫看清楚他下半张脸上戴着的止咬器时,眼泪便毫无预兆地流下来。
“你……这,这是什么?”
黎湫伸出手,手指碰到冰冷的止咬器时他感觉心脏深深地塌陷下去一大块,止不住地流血。
“这是什么晏鹄……为什么你要戴这个?”
黎湫不停哽咽着,他不能接受。
晏鹄应该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晏鹄从小到大都那么厉害,是所有人心中的天之骄子,为什么要戴着这个。
为什么要像动物一样被桎梏被束缚被驯化。
“失感症……很快我会失去意识,可能会看不到,听不见,也无法交流。”
晏鹄的声音轻而沙哑。
“会很想要标记你……就像当年一样。”
“所以离开吧……回去吧,黎湫。”
黎湫摇摇头,眼泪一直流,他伸手贴上晏鹄被皮质固定带扣紧的侧颊,说:“戴上这个,我就可以留下来了吗?”
“让我留下来……晏鹄。”
晏鹄垂眼盯着他,眼中满是挣扎,可瞳孔已经在涣散,在黎湫一遍遍的央求中,他终于弯下脖颈,将下巴轻轻搭在黎湫肩上。
晏鹄的体温又变冷了,黎湫有些发抖,但还是柔软顺从地抱住了晏鹄,问:“你能听见吗?”
晏鹄的声音极其虚弱:“嗯。”
黎湫重复着这个问题,直到第四遍晏鹄已经像他说的那样失去了清醒的意识,开始急躁地用止咬器去蹭黎湫的侧颈,想要标记他。
可止咬器让晏鹄连亲吻都做不到,他不安地低声喊黎湫的名字,双眼被欲望逼得血红,手也开始想要触碰到黎湫的皮肤。
“你想做吗?会让你好受一点吗?”
然而晏鹄已经听不懂他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