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问臣看她一眼:“情绪稳定。”
她抱着膝盖:“哦。”
不知道是不是放心了,之后没再追问。
浴室内,水声淋漓。
顾问臣拿过淋浴头,打开,水流一点一点冲下泡沫,在她脚下汇聚成一滩小小的泡沫山,她伸手想要戳一下,冷不丁被他拿淋浴头冲散,“脏,别碰!”
她默默缩回了手,看着泡沫被水冲进下水道。洁癖是病,得治。但是顾问臣这个人,估计这辈子都无药可救了。
干净柔软的浴巾裹住她的身体,顾问臣拿着毛巾揉搓着她的长发,她乖巧地坐在沙发上,电吹风的声音让空寂的卧室显得很热闹。
她闭着眼,被吹动的头发乱舞,她只要坐着不动就好。
卧室终于安静下来,她睁开眼,顾问臣用手打理她的头发,端详一阵,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点点头,“还不错。”
她拿睡裙往头上套,她现在已经知道如何取悦他,也知道如何成为一个合格夜晚伴侣。
如果说有什么事是她一直担心的,那必然是顾问臣曾经说过的那句话。
她绝对不要生他的孩子,绝对不要!
光想想,她就觉得恐惧、荒谬,她怎么可能生下一个疯子的小孩?
对阮软来说,顾问臣病得还不轻。
他的洁癖是病,他把她困在这里是病
,他强迫她每晚共度良宵是病,就连他逼着她吃各种食物都是病……他全身都是病,治都治不好的那种。
每天的生日在重复着,她开始记录属于她的时间。
三天过去了。
四天过去了。
白天一个人在房间里,靠弹琴打发她的时间,那是她的乐趣。
门是开着还是关着,对她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可以弹琴。
“阮小姐,您的午餐。”左盼盼端着托盘站在门口,她趁机打量阮软。
有很漂亮的侧颜,微微低垂的眼让她看起来很温柔。
可惜一张小脸太过苍白,似乎比刚出现的时候清瘦不少,这让她看起来弱不禁风。
左盼盼撇嘴,这就是那种特别能迷惑男人的白莲花类型,擅长扮娇弱装无辜,让人作呕。
一想到这个女人每天晚上都有机会陪顾先生,她从心眼里发酸,顾先生怎么就非要这么个风一吹就倒的女人呢?
除了会弹琴,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阮软沉浸在琴声中,根本没有抬头,甚至没有睁开眼,流畅的琴声优美的传出来,她不厌其烦的弹着最后的旋律。
“阮小姐!”左盼盼提高声音,“吃饭了!”
琴声停了,阮软伸手拉上钢琴盖,没有看她:“你端下去吧,我不想吃。”
“不好意思阮小姐,顾先生走的时候关照过,这饭阮小姐必须吃,要不然,我们的工作也不好做。”
左盼盼跟老秦不一样,老秦跟主人身边任何有关的人,说
话的语气都是恭恭敬敬到近乎谦卑的程度,左盼盼则是觉得,自己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双方是公平对等的。
阮软沉默半响,“我知道了,你放下吧。”
看把她高傲的,都不拿正眼看人。
左盼盼把托盘放到桌上,转身就走:“半小时后我会来收走。请慢用!”
拐过走廊,左盼盼嗤笑一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大声嘟囔了一句:“装什么叉啊,被人包养的货色,也有资格挑三拣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