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臭了……我怎么什么都没闻到……
白千严叹了口气,对于这孩子的洁癖实在没办法,只好点点头,道:“好吧,我先去拿塑料布给你把手包好。”
待白千严小心的为他包好了手掌,并将人领到浴室脱衣服的时候,白千严才终于开始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因为,凌一权突然变了个人似的——那低垂的睫毛让他看起来并不冷漠,反而显得相当乖巧,像个白玉娃娃。
尤其是解开他胸前扣子的时候,凌一权抬眼直视他,那眼神清澈得仿佛看透一切。
后来的事情白千严不想再提,只是身上多了两个咬痕,深得几乎渗血。
就像要确定他存在一般,对方发狠似地用力。
凌一权在大火中被烫伤的消息,终究还是被以讹传讹地散播了出去。毕竟现场的人数太多,就算凌一权想把消息压下来,也是压不住的。
不过白千严却被保护得很好,身份没有被曝光。
消息传出后,凌一权的官网跟微博当天就被无数担忧的粉丝挤得几度当掉,服务器升级了几次才勉强撑了过来。
无数关切的留言仿佛雪花,不断地涌入留言薄里,不少情绪容易激动的粉丝更是担心得哭了,然后,这种情绪开始感染更多的人,慢慢地,居然发展出一种凌一权已经挂掉,大家都在哭丧的蛋疼趋势……
最后,发现状况失控的凌一权发表了一则留言,情况才稍微好转。
小伤,我没事。
五个字。
是他自己用手敲打键盘。
敲键盘时,牵扯到伤口,有着尖锐的疼痛,但是,他却没有让任何人帮忙。
只是单纯地想要亲自回复那些关心他的人自己现时的状况。
而后,两个人回到了中国,在凌一权的手完全不能动的这段日子里,白千严几乎变成了二十四小时的全职保姆。
因为凌一权那越发登峰造极的洁癖,而一切需要贴身服务的事情,都只准白千严来做。
除此之外,白千严还发现凌一权,似乎变得撒娇起来。
虽然这个词放在面瘫身上实在有些违和,但是除了这个词,白千严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凌一权的某些表现。
比如说早上——
向来比他起得还早的凌一权居然学会了赖床。
“已经八点半了,应该起床了。”看了看窗外已经大亮的天色,又看了看手表,白千严的声音已经有了些许无奈。
“不。”回答他的声音听上去虽然懒懒的,但立场坚定。而那一头白毛的脑袋,头发乱乱的,竟显得有些稚气。
“你想赖床我没什么意见。”白千严似乎叹了口气,而后,才缓缓地道,“但能不压着我吗?”
“……”赖床的青年没有回答,但也绝不起身,反而将头又舒服地在对方的颈窝蹭了蹭,又嗅了嗅对方身上的清爽气息,继续补眠。
于是烹饪早餐的时间延后了……
又或者说下午——
身穿宽松睡衣,被伺候得舒舒服服,打理得白白净净的凌一权斜窝在沙发上看书,旁边是正在用吸尘器除尘的白千严。
大约每隔两分钟左右的时间,白千严都会“很顺手”地为他翻页,并不时地喂他喝两口山楂茶。
“葡萄。”
往往在白千严最忙的时候,某个人偶般精致的白发青年就会理所当然地为他增加麻烦。
“……”正在为球狐狸梳理毛发的白千严转头看了青年一眼,点了点头,去厨房仔细洗了手后端了一盘葡萄出来,蹲在他身前开始一颗颗地喂食。
“不吃皮,脏。”青年看了一眼递到嘴边的紫色葡萄,面无表情地道出异议。
“只有小孩子才挑食——”
“……”发现在饮食方面已经无法抗拒白千严的青年张嘴默默地吃掉,虽然从来没有其他人敢这样跟他说话。
“可以不咬到手指么?”片刻后,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纳闷。
“嗷嗷!!”看到两人互动,觉得被冷落球狐狸翻滚起来,争宠地蹭到白千严怀里,肥肥的肉爪就要抢葡萄吃。
很快又到了晚餐时间,而因为烧伤的关系,凌一权有很多东西不能吃,以至于本来就挑食的他难免很不适应。
严格来说,是根本不能适应,因为白千严根本不给他挑食的机会,吃什么,怎么吃,都是由白千严送到嘴里,他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
“好难吃……”餐桌上,某个白发青年面无表情的抗议。
“苦瓜很有营养的。”
“但你喂了我半盘……”这是他最讨厌的食物之一。
“乖。”白千严毫无诚意地安慰,实际上他打算趁这次改掉凌一权挑食的毛病,所以,餐桌上基本都是凌一权不爱吃,但是很有营养价值的东西。
这个时候,窝在餐桌底下的球狐狸突然撒泼起来,小爪子一蹭就扑向白千严的黑色拖鞋,撒娇玩耍似的啃咬起来。
“球狐狸,那不是吃的,别这样。”正在喂食的白千严低头朝下看去,一边躲避着球狐狸的袭击,一边筷子却还是按照刚才的路线夹菜,却不料动作有所偏差,夹到了一颗超辣的指天椒。
“嗷嗷!”得到回应的球狐狸开心起来,直接拖拽白千严的拖鞋,这样几次闹下来,白千严已经有些混乱,过了好一会才抬起筷子继续喂食。
可刚将筷子递到凌一权的嘴边,脚跟又再次被骚扰,注意力不得不再次分散,只是喂食的动作继续保持。
“……”凌一权默默看着已经递到自己唇边的白青色指天椒,只有一截手指大小,又看了看白千严,最后仍旧按照习惯老实地默默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