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将军现在是什么打算?”
“宫里那边已经在催我收兵了,我一直在拖着。附近还有一处较大的海寇窝点,不除掉我不放心。等此战结束,我不想回也得回了,不然怕是会被安上反叛的名头。”
於洵讥讽的笑了笑,他们於家穷极一生都是为了乾武国而战,可随随便便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能抹去他们所有的忠心和功绩。
只因帝王的猜忌。
只因一句功高震主。
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
感受到身旁人消沉的情绪,罹想起了那日河边某人的大放厥词,轻咳了两声复述道:
“我於洵乃至整个於家军!”
於洵的直觉告诉他很不妙,还没等他有所动作,罹就接着说了下去。
“守的是这片热土的安宁;忠的是亿万百姓的福祉,那个位置坐了谁我一点儿都不在乎!”
这语气停顿、这眼神姿态,不能说和於洵很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於洵:!!
於洵只觉得耳根烫,伸手去捂瞿棠梨的嘴,当初他说的时候没感觉有什么不对,现在听到她这么说怎么就觉得有亿点羞耻呢。
罹稍稍侧身就避开了於洵伸过来的手,调笑道:“说!你把当初那个意气风的少年将军藏哪去了。”
於洵被罹这么一打岔,刚刚酝酿的情绪也没了,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着,“别闹了。”
“话扯远了,所以将军要带我去哪逛?”
“走吧,带你去营区看看。”
於洵想了想,最后也只有军营这一个地方,在他的地盘上也能放心些。
“营区?”罹一脸疑惑地盯着於洵看,总觉得这人有什么阴谋。她甚至想过於洵会带她到荒郊野外去爬山,也没想到会有营区这个选项。
於洵:“为何这样看我,你对军营就不好奇?”
“妾身可万不敢好奇”
罹阴阳怪气地回答着他的话,别以为送了根木簪,我就能忘了你监视我的事。
“咳咳。”於洵被罹这奇怪的语调弄得一噎,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快走吧,不然天都要黑了。”
营区内,看到自家那不苟言笑的将军,破天荒带着个女子来逛营区后,大伙儿的眼睛都要瞪掉了。
校场上正在执行训练的士兵,控制不住的用余光偷瞄着将军身边的女子。
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欣赏与好奇,仿佛在猜测这位女子的身份和来历。有几个胆大的,在偷瞄后甚至眉来眼去,仿佛在交流着彼此的心得。当於洵的目光扫过来时,他们又会迅收回视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别说手底下的小兵了,就连几位小将都控制不住的好奇罹的身份。直到听到来送信的邬皌,恭恭敬敬地唤了句“将军夫人”后,那些小将才猛地收回了视线不敢再乱瞟,严厉的训斥着手底下正出神的小兵们。
“何事?”於洵烦躁的蹙了蹙眉,不是说好了让他休息一天的,怎么又有事要处理。
“宫里来信。”感受到於洵的不耐烦,邬皌也很无奈。
於洵瞥了眼身旁的罹,没有说话,后者倒是贴心地替他开了口,“将军去忙吧,若是不放心让邬小将陪着我就是。”
“嗯。”於洵接过邬皌手中的信件,嘱咐了邬皌几句后,就匆匆忙忙地往营帐赶去。
“将军夫人可还有哪里想逛的?”邬皌本想直接尊称她为夫人的,可又想起了自家将军那护犊子的劲,只能别扭的一口一个“将军夫人”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