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楠升见状,便立马出来替女友解围,话说得倒是诚恳,只是作为听众的我,听完辩解,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这,你哥倒也没有那么顽固,不至于……”
剩下的,我话说一半,便不再继续了。
转念间,我想到了之前在急诊住院的那次,于是眯了眯眼,视线落在谄谄笑意的陈静身上:“所以,那次半夜我上急诊,是你给他打的小道消息?”
“对,但是姐,我两真的就是纯好心,我当时主要是看不过那个张培在背后诋毁你,就想帮你找个碾压他的,堵住院内人的嘴”,陈静手忍不住在自己大腿短裤中扒拉,来回捏了捏自己松垮的裤子。
瞧这模样,不知情的还以为我平日在科室里头薄待她。
薄待不敢说,但是眼下看得出她是真的怕我。
“算了,不提旧账了”
我原本也不打算细究什么,他们谈恋爱本质上与我无关,梁仕沅都没插手,我又有何身份可以干涉。
我突然想到了隔壁的牛肉面估计又要泡汤了,“你哥去哪了?人也不见,电话也不通”
“不知道,有可能去我姑家了,她最近居家康复,要不我帮你打个电话问问?”,梁楠升从沙发上起身,四下摸索着寻找他的手机。
我嘴上说着不赶时间,但还是默认地看着他拨通了梁舒家的电话。
“喂,姑姑在家吗?我哥是不是今天也过去了?”,梁楠升站在我面前,观察着我的情绪,同电话那头聊着。
可惜来电是家中保姆接的,说是在家里见过梁仕沅,但梁舒因为这段时间,家中父亲过世,悲痛难免,原本治愈得还算稳定的病情突然恶化,一大早便被送去了医院。
我瞧见梁楠升接完电话,脸色并不好看,他支支吾吾地解释:“我姑病情恶化,我哥早上送她过去了,我估计今天一时半会回不来”
梁楠升的话刚过,我心思沉重,却始终克制,面上情绪并未表露:“那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你们两自己待着吧”
陈静跟着我一同起身,有些别扭:“那姐,要不咱们逛个街吧?刚好我们要去看电影,一起?”
“不了,我爸生日快到了,我妈喊我回家商量”
见状,陈静他们将我送到门口,不再挽留。
元旦后,生日宴并没有大办。
按照父亲的意思,我们在市区酒楼定了个包间,左右就请了2桌,一桌是自家亲戚,一桌是我父亲时常联系的生意伙伴和朋友。
酒店和包厢都是林欣一手操办,我没私下问过这些。
只是令我意外的是,卢柏川也在被邀请的行列。
从私人工作室里订的蛋糕,跑腿帮忙送到时,找不到包厢,打了电话,让我出去酒楼外头取。
我正匆匆地穿过大堂往外走,却被擦肩而过的男子叫停了脚步:“徐医生,你去哪?”
正埋头看着手机屏幕的我听到喊话,立马抬头顿住,回头观望,语气里有着不易察觉地吃惊,“卢总?”
今日他难得穿了套灰色休闲服,除了在健身房,我还从未见过他卸下西装的日常打扮。
在这种场合偶遇,我心里拿捏不定他到底要去哪,于是问候也变得严谨起来,生怕出错。
“我刚要找你家包厢,就瞧见你走出来了”
他似乎没有察觉到我的诧异,主动报了行程,眉眼之间舒缓,随口问我:“宴席还没开始,你这是要去迎客还是离开?”
“哦,我出门取个蛋糕,您先进去”
我左手特意举起手机,右手指向屏幕上头跑腿小哥的来电显示,朝着他浅笑。
“那我陪你过去,总要干点体力活,来抵这场宴席的饭资”
卢柏川左右算是半个商人,是懂得说话的艺术,他这么一提,我拒绝的话。,反而显得我扭捏小气。
我默认他跟在我身后。
我们形似靠近地走着,并列地站在酒楼正门口的柱子旁等人。
此时天已然全黑,四周商铺早已张灯结彩,就连门口的行人也络绎不绝。
我短期内没找到话题,就在那边同他干杵着,脸上带着浅显客套的笑意。
不过他倒是率先开口同我闲聊:“看来你最近健身房去的不少,整个人观感上比前段时间清瘦许多”
“运动总归是有好处的”
其实我心里清楚,我瘦下来的原因并不是健身的缘故,而是因为最近梁家接二连三地发生些不好的事情,我时常半夜惊醒。
但我嘴上依旧对他的话题有所回应,开始问起了卢柏川的最新动态:“不过我倒是许久没在健身房偶遇过你,就连前台都在打探你的消息,你准备换健身房了吗?”
“是有在考虑,主要是去上海出了趟差,最近年终律所事务繁杂”。
卢柏川说这话时,我竟在他眼底一抹黯然神伤。
蛋糕已然送到,他绅士地伸手帮我接过,我们边聊着边往包厢走,“律所的业务需要全身心all,精湛又繁杂,我父亲他也时常抱怨太累了,想争取提前退休”
包厢门敞开着,客人也都来得差不多了,我们也不太方便再继续聊点什么,于是前后相继走了进去。
只是我们刚进里头,我便能察觉到来自隔壁桌,打量和琢磨的视线纷纷落在我们两的身上,甚至有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
那是我父亲的社交圈人物们。
而我父亲则是笑脸更甚,同我满意地点了点头。
在他的潜意识里,似乎以为我是为了帮他,让他在六十岁大寿时高兴,才做足了这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