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她是哪天出院的?”
“三四天之前吧,”小护士说:“走的还挺急的。”
“她。。。。。。说去哪儿了吗?”廖淮言轻声的又问了一句。
“没有啊,”小护士也跟着叹了口气,“本来这个疗程就没有结束,谁知道突然来了个陌生人就直接办了出院。”
廖淮言胸膛起伏不停,仿佛要把手机捏碎。“陌生人?”
“啊,对啊,我还记得。。。。。。”
小护士的话还没说完,旁边就来了一个人打断说:“小王,你跟谁打电话呢?”
“哦,”小护士应了一声,“徐医生,是找谢娟的,我跟他说她已经出院了。”
徐胜刚迈出的脚步突然顿住,“有人找谢娟?”
“对。”小护士点了下头。
“说是谁了吗?”徐胜问。
小护士一拍脑袋,“忘了。”
徐胜叹了口气,上前接过电话直接开口问:“你好,请问哪位?”
廖淮言记得他,是谢女士的主治医师。
“你好徐医生,我是廖淮言,上次在医院咱们见过。”
徐胜的声音很平静,“嗯,我记得。”
廖淮言抿着唇,又问了一遍,“她什么时候出院的。”
一句话反复说,结果不就是一遍遍的往他自己心里扎刀子。
可他没办法,就算是刀子也好,他总要用手往边缘接着试探。试探到自己血肉模糊,坚持不下去那天为止。
徐胜在那边顿了顿,然后问他:“所以你不知道?”
“。。。。。。嗯。”廖淮言咬着牙挤出一个字来。
三天前,白皓就已经让别人给谢女士安排了出院,不光是谢女士,就连白楠都转校了。至于他们去了哪儿,没人知道。还有帮他做这些事儿的人是谁,也没人知道。
一团迷。
他猜不透。
张远东没再留他,留他也没用,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需要他自己缓解。其实就在白皓说完的当天,张远东就找人查了廖淮言的家人。
不查还真的不知道,所以当他知道了廖淮言的父亲就是a市着名的企业家时,他一下子就理解了白皓的想法。可不能说他对也不能说他不对,这个东西就好比一笔烂账,理不清楚的。
廖淮言出去的时候依旧阳光明媚,门口的小峰叫了他好几声都没得到回应,吓得他赶紧又跑到楼上去问张远东。可得到的只有东哥的叹气声。
白皓消失了。
这个消息是在他有之后的第三天才在他们那帮人中间传开的。因为无论是谁都打不通那个电话,白皓家的房子在一周之后也被收走了。
房东是一位跟谢女士年龄相仿的阿姨,廖淮言以前没见过,所以她开门进来的时候,正缩在沙里的他明显一愣。
廖淮言屏住呼吸没敢出声。他以为是白皓回来了,但是又害怕虚幻一场,所以连头都没敢回。
直到听见一声陌生的“哎呦”之后,他刚刚建立起的世界再次崩塌。房东阿姨把他手里的那把钥匙也收走了,那个崩塌掉的世界最后连渣都没剩下。
他就站在门外,盯着那扇自己过年时候亲手贴的对联。阿姨重重的关门之后带起了一层灰。就是这小小的灰尘,却像一把把重锤敲进他的脑袋里。
此时的廖淮言终于清醒的意识到,白皓是真的彻底从他的生活里消失了。
这个想法正中心口,让廖淮言疼得痉挛。
黑夜里,每一个路过的人都被那缩在一团的黑影给吓了一跳。有下班晚的更甚者,隐约能听见似有似无的哭泣声。
“东哥。。。。。。”苏弋隐于黑暗之中,正哽咽的跟身边的人小声说:“要不,我们把他送回去吧。言哥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张远东看着那个背影沉默了半晌,还是摇了摇头。
廖淮言不记得自己多久没睡过了,因为只要一闭上眼,脑子里全是生日那天坐在自己对面的白皓,笑意明显的对他说,廖淮言,祝你生日快乐,希望你以后永远都开心,幸福。
那一天就好像是一场美好的不能再美好的梦,编织者白皓在第二天就抽了丝,强迫自己回归没有他的现实。
没有他,自己怎么开心幸福?
廖淮言自嘲般笑出了声,连带着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他多希望这也是梦。
梦醒了,白皓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