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三人走到了一个巨大的图书馆前,它没有墙的遮盖,只是大大的玻璃,透着外面的光。图书馆很复古——该说是复古么,里面的装饰与格局与19世纪的图书馆一样,可这是未来啊。
“或许真的会有些东西是时间冲刷不掉的吧。”尘喃喃着。
尘率先踏进去。这里庄严、静谧,温度与外面的街道相同,却能给人一种清醒感。空旷大厅前台只两个年轻人坐在那在休闲的看着什么东西,边吃着零食,神情中仍充满希望,但没有狂热与对成功的渴望。尘看他们的灵魂也就二十几。环视一周再没有其他人。
“欢迎。”两人对尘一行三人的到来显得很意外,“几位是想来测试的?”
尘有些好奇:“什么测试?”
“说是测试,其实就是填个表,你就可以到常人区。最大的区别就是没有指甲交易和不会免费放蛋壳。我看几位气色还不错。能来早点过来吧。”
“不是,我就是从。。。”
云岭打断的尘的话,“我们会考虑的”,低声对尘说,别暴露自己的特殊身份。
尘在这里好奇的逛了逛,多数都是专业书籍,虽然顽童的科技让他能够理解各种语言,但浩瀚的资讯中能引起他兴趣的真不多——不是说其它的不好,正相反,全部都是精品中的精品,具备无上的未来研究价值。
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这里的历史就是他的未来。
他最怕有一天出现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时自己现不了,到时候别人乘上浪潮达了,自己后悔也晚了。为了以后有一天可能会用到,他强迫自己往脑子里囤积那些借阅次数最多的书,即便多数可能一辈子都用不到,就像小时学的方程式,那也无所谓。不知不觉便在书堆中翻过了好几个小时。
学的头昏脑胀的尘满足地揉揉脖子,一边“咿、呀”怪叫的伸伸懒腰:“大师,这里有那种经典的书么?”
“没有。”大师闲的趴在桌子上扭啊扭的、就差抬腿跑出去了。图书馆的数据全部都在终端里,如果她有需要与终端同步一下就好了,用不到三秒。在她的本地数据库中,每时每刻堆积的数据冗余与缓存多到删都删不过来呢,这人还往费力的人脑里装,纯纯浪费时间,云岭把尘丢给自己早就不知道去哪躺着了,她坐起来活动下身子,“再说了你说的经典是指什么?”
“就是‘过来人写的书’。”
“自传?”
“不是,就是那种能引人思考的书。”尘也说不太明白。
“不是自传的话。那就是把自己的阅历与人生感悟进行二次艺术加工再创造的书呗。”
“差不多吧,总之有真东西、真思考的,不是无病呻吟的那种。”
大师打断了他:“那东西这里不叫经典,你说的那类书我们这叫‘写给自己看的书’。不过、不在在图书馆、在博物馆。我们这个时空对‘经典’的定义是要‘能击穿时间的’。”
尘挠挠胀的头,他需要活动下其它脑区:“大师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大师双手抱臂靠着书架,馆外的天光转了几个角,斜斜打在她的背上,整个人的轮廓亮亮的:“91岁老人写的,19岁孩子看了觉得好、说经典、能起到激思考、‘重塑三观’、指导人生方向之类的作用,这不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么。”
尘也起身扭扭腰:“我真不是抬杠啊。那19岁写的,91岁的人看了说是‘经典’呢?”
大师在耐心的和尘解释一件时空中再正常不过的常识:“那肯定是搁哪抄的啊。”
尘噗嗤乐了:“对。搁承载着的写的书里抄的。”他也不知道是哪股劲作祟:“万一,我是说万一,真有呢,就天才呗。”
“你这就是抬杠,在我的数据库中没有这种人的记载。”大师看着尘还要说什么,又补了一句,“你不是就想要个定义么。我给你定义,但我的定义、既不科学也不严谨。”
尘看着眼前的大师,有光照在她背上,她的神情却在黑暗中、有着看不清的暧昧:“快说。又不是让你计算什么绝对真理,本来就是和你闲聊,你只要别跟我说什么‘42’这种抽象玩应就行。”
“那种人不是天才,那种人就是天。”
“卧槽。”尘仿佛被22oV的电打了一激灵。他久违的打量起大师,“人工智慧会也信仰数据意识体之神吗?”
“对,我还能梦到数据构成的羊呢。要不要我把数据羊的二进制源代码给你画下来?”
“急啥眼呐,不就开个玩笑么。”
“我没急眼。”
室外的嘈杂声渐渐传了过来,是一阵阵口号。
尘示意大师,两人哒哒哒的跑到玻璃墙边。
外面的大路上是一群男人打着横幅喊着口号在游行。
“人权!自由!平等!”三个神圣的词汇被喊得震天响。
尘回头看向同样来看热闹的云岭,想征求他的意见。
“你想去就去看看。”后者回答的很干脆。
尘颠颠跑到游行的队伍边去搭话:“咋了这么大阵仗。”
行走的人流中钻出一个刚毅的男人,正热切的注视自己:“小伙子,你今年多大?”
“呃,24。。。吧。”尘真的记不得了自己多大了,他的时间早都乱了套了。
“24,”男人重复了一下,“你正是好时候啊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