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牛皮腰带,她隐约在何处见过而且应该是最近见过的,并不久远,所以才会记得如此清晰。
到底是什么时候呢
跑去墙根下干呕的三名捕快正6续回来,个个白着脸,面如土色。年长的官差见状,摸出一瓶药丸。
“来,吃两颗,提提神你们这些年轻人啊,还是该多见见世面。”
后者接连道谢。
“李头儿,这是什么药味道还挺清爽。”
“你在哪里买的”
“嗐,能是什么药”他说,“甘草薄荷调制的糖丸儿罢了,前一阵那不是余大东家的妹妹招亲吗我去余氏药铺抓了点风寒药,刚满一百文,掌柜送的。”
“原来是这样”
对了。
观亭月听得耳朵一动。
招亲大会
她脑海中一抹画面骤然闪烁,不多不少,刚好是她得知招亲之事的当天。
那时,自己正一个头两个大的在庙会场同观长河理论。
“我还有事在身,哪儿有空陪你折腾怎么还有艺试”
“找个会弹琴唱曲儿的,偶尔也能给你解解闷儿嘛。”
就在这个时刻,商行的总管恭恭敬敬地插进话来。
“老爷。”
“徽州商行的几位棉商到了,说是日前已有书信相约,特来详谈两家合作之事。”
他领着四个衣衫简朴,略有疲态的行商站于一旁,十分谦和地拱手打躬。
想起来了
那几人身上所配的,便是与此一模一样的腰带
观亭月思绪里骤然起了个激灵,脑子里突突地直响,她猛一抬头朝着白上青“你说他怀里的那是槟榔”
后者乍然被问到,略显懵懂地应声,“呃嗯。”
“掰开他的嘴,看他口中牙舌是否有异变。”这一句是冲着那跪在尸体边的老捕快说的。
对方反应却也快,依言两人合力,撬开了死者的牙关,只见其中龈肉,腐烂的连着溃烂的,红黑一大片,而靠近咽喉的几颗大牙已经掉没了,白森森地爬着两只蛆虫。
好家伙,旁边帮忙的差役眼看着又要吐了。
“那是嚼槟榔留下的遗症吧。”白上青觉得奇怪,“你问这个作甚么”
槟榔长于温热潮湿之地,在中原多作为入药之用,大部分百姓吃不习惯,因此卖得并不好,唯有两广一带对此物格外热衷,且吃得不加节制。
观亭月沉默地注视着灰败恶臭的尸,自语道“他是个广西人”
而此人极有可能与来找观长河谈生意的那几个棉商有着密切的联系,说不定还是一路的。
普通的商贾贩夫很少配这种腰带,瞧着反倒像军需装备的样式。
这也许是个退伍的老兵。
倘若他来自西南两广地方,那这四个棉商难道根本就不是从徽州来的
等等,四个棉商
电光火石的一瞬,她想到了什么。
为什么是四个
四这个数字实在太让人敏感了,早在进嘉定城前,横死在堤坝上的那几具面目全非的无名尸,也是四具。
有这么巧合吗
徽州来的棉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