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停下了脚步,看着拦在身前的二人。
岑氏一改往日眼睛长在头顶的模样,一副笑脸相迎:“皎皎,可能借一步说话?”
宁离冷着脸看着她:“岑夫人有何贵干,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好说的。”
岑氏笑意一滞,险些没挂住脸,孟老太太拉了一把岑氏:“皎皎,我们来是道歉的。”
宁离着实被这话给惊了一下,道歉?没想到有朝一日能从孟老太太嘴里听到道歉二字,她神色警惕,不大相信。
岑氏点头附和:“不然我们找一处茶楼细细说?”
宁离倒是想看看二人玩儿什么把戏,便微微颔,同二人去了旁边的望京楼,进了厢房后,岑氏便直入主题:“皎皎,我知道以前委屈你了,你父亲的死确实是为了你世叔,这份恩情我们一直记在心里,但好歹那么多年,孟府也是把你养的金尊玉贵,我们也是在还恩啊。”
宁离蹙起了眉:“你们到底什么意思。”
“婶母的意思是,既如此,往事便一笔勾销,我们也道个歉,你能不能劝劝岁檀,叫他莫要离开孟府,父母在不远游,他若是遭人耻笑,与你也不好,我答应,日后若是你嫁入孟府,中魁便由你全权负责,我定然不会插手。”
孟老太太也颔:“我也同意,你日后会是孟府最体面的少夫人。”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宁离嗤笑,她还当他们真
()的后悔了,合着还是有目的性的。
她真是烦透这些人的嘴脸了。
“岑夫人觉得我稀罕孟府少夫人这个身份?我就算不做少夫人但我仍是画院的艺学大人,并不会怎么样,何况,离开孟府是孟岁檀自己的主意,与我无关,我认为我没资格去置喙他的决定。”
她干脆的拒绝了,并没有对岑氏的示好而软下脸色。
“你……”岑夫人脸色难看到极点,仿佛被打了脸似的。
孟老太太问:“你不怕对你自己有影响?”
宁离略一思衬:“不怕,你情我愿的事怕什么,人言可畏?还是廉耻名誉,我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孟大人也愿意这般,如此我还能说什么。”
她确实不怕,那么多师兄独身未成婚外头流言蜚语也满天飞,师兄们不也没怎么。
“若是二位只想说这个,那宁离还有事,先行离开了。”她没再浪费时间,只是走到门口时又顿下了身。
“岑夫人,恕我直言,下次你若要跟人谈条件还是莫要有这么强的目的性,那样只会让人觉得你心不诚,只想着利用别人。”她微微侧头把话撂下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岑氏脸色惨白,脸上尽是被晚辈教训的难堪。
宁离顶着日头越想越生气,便转头直奔今晨孟岁檀给自己的宅子去。
宅子门是开着的,她下了马车直奔入内,府上管事的自然是认得她,忙说:“小娘子来了,老奴带您去寻主人可好?”
他没问自己为什么来,低眉顺眼的带她去了书房,孟岁檀一身灰白色锦缎衣袍,贵气雅致,正在桌后提笔写字。
管事的禀报:“大人,宁小娘子来了。”
孟岁檀诧异抬头,没有想到她会真的前来,忙把人领了进来,唇角是忍不住的笑意:“怎么来了,我倒是不知宁小娘子来的这么快。”
宁离摆出一副十足生气的样子,也不说句,只拉着脸,揣着手。
孟岁檀笑意微敛:“怎么了?这么生气。”
“你的好祖母和好母亲来寻我了,想叫你回孟府去,这主意又打在我身上了,怎么,打量我好欺负不成。”
宁离算是在借题挥,也想瞧瞧他真实的态度。
孟岁檀眉眼拧了起来:“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们会去寻你,这事是我没处理好。”
宁离脸色好看了些,但是还是瞧着不怎么高兴的样子,她踢了鞋和罗袜,伸了伸懒腰坐在了孟岁檀的椅子上,托着下巴:“我饿了。”
孟岁檀唤来管事叫他去买些点心,备些花茶和果子,一切都安排妥当后把人抱起来抱在怀中,大掌裹着她的小手作画。
宁离懒懒的任由他抱着,最后坐得有些累,然后盘着腿倚靠在他的胸膛,舒舒服服的靠着。
孟岁檀忽的鼻尖闻到一股腻人的甜香混杂着檀香,这香味绝非她平时所用的香粉,似乎有股勾栏瓦舍中的呛人味道,他神色蹙起,又不懂声色凑近闻了闻。
宁离歪了歪脑袋:“好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