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沐夏和姜玉舟几乎是同时踏入食肆的。
回到食肆已是亥时末,孩子们都已深深入睡。坐在炉火边正在打盹的路朝云,迷糊中听到院子里的响动,“腾”的站了起来,差点把炭筐撞翻。
她回了回神,往炉子里添了几块炭,炉子里爆起了火花,慢慢燃了起来。
她掀开帘子,就看到父女俩个从月亮门里走进院子。
“哎呦,两个祖宗,你们可算回来了!”她上前拉着闺女,“快进屋让我看看,你受伤了没有?”
“没事。”姜沐夏笑着跟她进了屋,“您还是看看爹吧,他被打得不轻。”
屋子里炭火烧得越来越旺,暖烘烘的。
姜沐夏拿了个盆,准备洗漱一下,赶紧休息。
“我的天呢,这是哪个杀千刀的打的?”到了灯光下,路朝云才看到男人脸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
“算了,飞来横祸,不过没事了。”姜玉舟坐在炉子前烤着火,折腾了一天,他是又累又饿。
“人找到了?你们都吃了没?”路朝云一边给他准备洗脚水,一边问道。
“我给你说,以后别在二哥面前提。”姜玉舟想了想,早晚都得知道,还是跟她说明了,“方兰香进去了。”
“去哪儿了?怀着身子还乱跑,真是给人找麻烦。”她提着铁壶往盆里倒水,不满地说道。
“进大牢了,这辈子怕是难出来了。”
大武朝对通奸罪罚的极重,男人宫刑后流放北地,女人更惨,受完刑,不死则残。
“啊!”惊得路朝云张大了嘴巴,说话都结巴了起来,“她,她,她做什么了?”
闺女在,他不好意思说出口,只做出‘通奸’两个字的口型。
路朝云还是不明白,急道:“你说呀,做什么怪样子。”
“娘,有人现她跟人偷情,被唐决曹带人逮个正着。二大爷把他们打了一顿,报了官。”姜沐夏面无表情的说了出来。
路朝云不可置信半天没回过神来,她从没想过这个方兰香还有如此一面。
她胆子大的没边了。
“没想到她竟然做出这种事来,真是活该。还好我听了闺女的话,跟她走的远了,想想真够恶心的。”路朝云直摇头,“孩子呢?孩子怎么办?”
“管他呢?孩子又不是二大爷的,是她跟她前夫怀的,他们都亲口承认了。”姜沐夏又道:“娘,以后不要在咱家提这个人。”
路朝云愣怔半晌,点了点头。
这个消息如一颗炸弹,扔到她的脑子里,让她半天回不神来,她的生活中还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让她震惊。
“可,别人问起,我该怎么说?”路朝云又犯了愁。
“实话实说,瞒不住的,姜红杏还在县里蹦跶,以她的性子不可能安分。她知道咱们在食肆里,你们都小心点,或许不久她会来找事。”姜沐夏给爹娘提醒。
大鱼还没现形,她怎么能让鱼饵跑了呢?
“她敢?自己亲娘做出那样的丑事,还不夹着尾巴做人,还敢出来蹦跶?”路朝云瞪起了眼。
“娘,她们母女如果要脸,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姜沐夏笑了,“这种人做什么都认为自己是对的,都是别人的错,都是别人欠她们的。”
“呸,不要脸。”
“你们别回去了,今晚就在这儿睡吧。”
姜玉舟已经洗完了脚,“你们娘几个睡在这儿,我去吉意屋里。”
“也行,儿大避母,女大避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