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别哭,是儿子不孝,让您担心了。”
母子俩互诉衷肠,旁人在场难免尴尬。王永又回到了他的固定岗位上继续做饼,大的,小的,薄的,厚的千奇百怪的形状都有,几岁大的二丫和狗蛋都知道不捣乱。
如此这般又过了半个月,唯一一家还在卖粮的粮店也因为存货告急,关门了。
往日热闹的大街空空荡荡,行乞的人群占据了多数地盘。衙门前都跪满了不少人,他们一次又一次的磕头,希望这平安镇的父母官能给他们点东西吃,可惜这只是妄想。
饿殍遍地,无人问津。
晌午。
县太爷和他的第八房小妾躺在亭中颠鸾倒凤,好不快活。正院中的主母听闻此时将一套茶具尽数砸碎,“这狐狸精,光天化日下就勾着老爷坐那等子事。”
旁边站立的婢子宽慰道:“夫人,有大少爷在谁又能威胁到您。”
大少爷可是县太爷唯一的儿子。
于此同时,京城太后的寿宴大张旗鼓的办了起来。
灯火通明的宴会中高坐的年轻皇帝听着下面老套的贺语不禁感到厌烦,忽然,北边小国送来的公主让他眼前一亮。
一舞结束,皇帝直接将那小国公主叫到跟前揽入怀中,其下的大臣们眼观鼻鼻关心,没有人敢说话。
这都得感谢先帝做的好事,为了让宝贝儿子稳坐皇位,将随他逼宫造反的各大将领都杀了个遍只留下小猫两三只。
本是宴会主角的太后却久不见其身影,她不是皇帝的亲生母亲,只是个衬托皇帝的工具人罢了。
……
这些天,王家村中都来了不少外人,他们挨家挨户的乞讨,一群人集结在一起倒也有些吓人。
只顾着享乐的县太爷哪有时间管这事。
里正只好召集了村里的男人组成巡逻队,日日在村中巡逻,以免村民受到流民的叨扰,这些人是从更远处的镇子而来,他们个个面黄肌瘦,不用捏就能看见身上的骨头。
可哪家不是饿着肚皮过日子,有的人家一天一顿还只能喝稀粥,根本不顶饱。
尸体堆在路边在烈日下出阵阵臭味,王永在巡逻途中看见一个几岁大的小孩子尸体,瘦的成皮包骨的尸体瞪大了眼睛,将手指塞进嘴中似乎希望以此来缓解饥饿。
王永不忍的闭上眼睛,还活着的人跪着向他们乞讨食物,山上的野菜草根早就让人给挖完了,树皮都没人放过,山上的草木枯死了一片。
流民们之所以还停在这里就是希望能够官府开仓放粮,他们已经经不起长途跋涉了。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收到郡守放粮命令的县太爷早将折子丢到一旁,他可是九千岁的人,这些粮食要是下去,哪来的银子交给九千岁。
然而县太爷家的大公子每日出游都会派人在车后撒粮,饿急了的人们不管三七二十一抓着还没脱壳的谷粒就朝嘴里送。
瘦骨嶙峋的百姓和膘肥体壮的衙役家丁形成了鲜明对比。
深夜。
一道人影飞上县太爷家的府邸,蒙面人似乎对县太爷的府邸很是熟悉,猫儿似的脚步踩在瓦房上没弄出一丝动静。
蒙面人打晕粮仓外的侍卫,将粮食一袋袋搬出来,似乎是担心狗县令现,他特意选了靠后的粮仓。
搬空了大半粮仓的蒙面人将粮食分给他在镇里的流民中观察好的头头,接着县太爷家的好牛还没出动静就被蒙面人牵走。
一趟又一趟,一袋袋粮食被送到各处各村缺粮的人家中。
“砰砰砰”
不过是轻微的敲门声却很快就惊醒了屋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