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沈在心身旁站定,由于姿势的原因,艳鬼的红唇几乎要贴在他的脸上,男人却好似无所察觉。
他从善如流从沈在心撑在桌上的手边抽出一根粉笔,沈在心指尖微动,白色粉笔瞬间断裂成几段,只留下短短的一小节捏在男人手中。
男人目光微顿,继而面色淡然地从粉笔盒中拿出第二支。
沈在心冷哼一声,打了个响指,一缕鬼气从他指尖溢出,神不知鬼不觉钻进了男人整洁的衬衫领口。
看着男人强忍着不适在黑板上板书,沈在心嘴角微勾,飘到他身边,唇瓣若有若无贴着他的耳垂,“老师,你能看见我对吧?”
随着他话落,钻入男人衣领的鬼气愈肆无忌惮,像是在警告男人,这是无视艳鬼的惩罚。
把本节课要讲的内容简要地写完,傅斯庭面色淡地转过身,将粉笔丢回粉笔盒中,嗓音低沉没有任何起伏:“这节课上自习。”
说完便抱着教案步伐从容地离开了教室,无人看出狼狈的端倪,除了最后一排角落里的林清鹤。
眼看着艳鬼化作一阵黑雾消失在教室中,心中的烦躁再也压不住,林清鹤冷着脸站起身,随手从课桌上抽出了一本数学习题册便走出了教室。
“咦,班长这是去做什么?”
“去问老师题目呗,说好的自习,就他喜欢搞特殊,假清高!”
……
傅斯庭作为学校特意聘请的高级教师,拥有独立的办公室。
林清鹤拿着习题册刚走到办公室门前,听见里面刻意压制却依旧忍不住的喘息,正欲敲门的手僵在了半空。
但很快,他便感觉心中蓦地燃起一簇火焰,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让人难受得喘不过气。
纯情的少年并不知道何为妒火中烧,小小的一团便足以蔓延至整个胸腔,连理智都一并烧断。
所以当他失控地推开眼前的门,看着以往敬爱的老师如同一条摇尾乞怜的狗跪在艳鬼脚边,老师那永远扣到最上面一颗纽扣的衣领凌乱地敞开露出银色项圈,林清鹤只觉得脑海中轰然炸响。
那是理智绷断的声音,只是他现在还分不清,令他如此的原因是因为心中老师形象的破灭,还是因为昨夜才与他亲密无间的艳鬼现在又和旁人光明正大的调情。
门猛地撞击墙壁的声音惊醒了室内的人,没有了眼镜的遮挡,傅斯庭那双锐利的眸子冷冷地朝林清鹤射了过来,语调饱含着戾气,“出去。”
林清鹤脚步不动,目光转向懒懒倚在办公椅上、雪白的裸足踩在老师肩上看好戏的艳鬼,好似在倔强地等待一个答复。
然而沈在心只是微微扬着精致的下巴,散漫地撩起眼皮瞥他,讽刺道:“没听到傅老师让你走么?”
说完也不等他反应,打了个响指,门自动合上,林清鹤无论转动多少次门把手,都无法再打开。
他只能静静站在门外的走廊上,任由那从门缝里漏出的阴森鬼气丝丝缕缕钻进他的眼睛,将他的眼神也晕染得冷冽。
分明只是一墙之隔,林清鹤却觉得自己和那只鬼分别隔绝在了两个世界。
某些刚刚萌芽、还未等他明白的东西就这样被对方抹杀,只剩下满腔怨恨与不甘。
*
办公室内。
沈在心稍稍俯下身,洁白似玉的指尖勾起男人脖颈处的银质项圈,略微打量片刻后挑眉道:“倒的确符合我的品味。”
尤其是项圈中心吊牌上刻的‘傅斯庭’三个字,与他的笔迹一模一样。
再联系到傅斯庭任由他摆弄的态度,像极了以前被他调教的那些狗。
顺着沈在心的目光低头望去,坠在项圈下的银色吊牌上镌刻的字迹清隽难掩锋芒,傅斯庭不由得温柔了眉眼:“这个项圈是去年我生日时你送给我的,那三个字我后来求了你好久才让你答应刻上,我一直戴在身上。”
沈在心指尖把玩着银色吊牌,意味不明地问:“所以……你是我的男朋友?”
男人目光微闪,轻声说:“是。”
“这样啊。”沈在心歪头随意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