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放在桌面的水果刀,移开目光。
又看向泥塑玩偶,有她掌心那么大,泥塑玩偶有棱角,打在头上会很疼的吧?她瞬间放弃这个目标。转而盯着一旁放着的厚厚书籍,她果断拿起来照着头顶狠很一敲,她用了力气,敲得她的脑袋嗡嗡响。
很好,不是梦。
等她做完在网上搜到的心理量表,得到的答案是意料之中的,她的各项心理水平都在正常的范围内。
她有些自嘲地想,要是她真有妄想症,大概会想象她是个很有钱很有钱的富婆,而不是让自己重复在被高考和贫穷支配的痛苦中。
禾央洗了个澡,并且决定先睡一觉,等她睡醒后再慢慢想,她实在太累了。
屋内的灯光彻底熄灭。
何城站在门口。
门缝透出的光亮熄灭。
他的目光微微闪动,继而抬起盯着钥匙孔的位置。
黑色的衣服让他能够在黑暗中不被发现,他双手插在衣兜里,指腹触到泛着凉意的钥匙,握在掌心无意识翻动几下,他往前一步,眼底是赤|裸的,没有人能够理解他内心的焦灼,每每在她身边要有多克制才能压抑下那份冲动。
这是不应该的。
她不会喜欢的。
一遍遍在心底重复,终于,他的手从口袋落出,后退几步,回到对面的房子。
只是。
那双干净到一尘不染的眼睛,仍透过猫眼注视对面。
一尘不染的房间内,黑色窗帘罩住整个窗户。
透过刻意留出的缝隙,可以清晰看到走出单元楼的每一个人。地理位置的原因,这栋单元楼前是宽阔的大路,若不是道路尽头栽种高树,可以直接看到小区大门。
何城坐在临窗的软沙发上,单手撑着腮,屋内昏暗的光线让他有些疲倦,眼皮不轻不重往下垂落几分,他抬手揉了揉困倦的双眼,一辆黑色轿车驶进视线,他将窗帘彻底拉上,不留丝毫缝隙。
十分钟后,房门叩响,紧接着钥匙插入孔洞。
何城懒懒地掀开眼皮,又垂下去。
他的外表看起来很具有迷惑性,微微下垂的眼角弧度像极了乖软听话的大男孩,天然上扬的唇角又添了几分亲和力,整个人看起来阳光天真又不谙世事,第一眼就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何谨言脱下外套,随意搭在臂间,坐在距离何城最近的沙发上,淡淡开口:“叫人。”
何城不情不愿:“哥,”又抬眼撩了旁边的女人眼:“赵姐。”
赵宁微笑:“介意我把窗帘打开吗?”
何城不想说话,但是何谨言就在旁边,他不得不应了声:“介意。”
赵宁丝毫不在意他的态度,仍旧温和笑着,甚至自来熟的走到厨房,为自己和何谨言倒了杯热水。她按开旁边的开关,转换两次换成柔和的小灯。
昏暗的房间登时明亮些许。
“抱歉,如果没有灯光我什么也看不清楚,万一不小心碰坏屋里的东西,你也不愿意看到吧?”
何城偏开脸。好像很不适应灯光似的,过了大概有三四秒,他才挪开挡在眼上的手。
男人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白,如果非要形容,像极了上世纪流传在西方的古老吸血鬼,深黑的瞳仁没有光彩,连他身上肉眼可见的青色血管都仿佛盛着冰凉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