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眼中没有半分慌乱。
无视掉被鲜血溅了满身的两个儿子。
他充满怜惜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疯狂,抱起女人残留喘息的身体,将那把尖刀毫不犹豫插在自己胸口。
临死之际,他贴着心爱的妻子的脸颊,语气温柔的呢喃——
“只有死才是永恒。”
“我们将永不分离。”
禾央瞪大眼睛看着面前叙说过往的男人,提起父母的死亡,他冷淡得像是旁观者,嘴角的弧度甚至仍旧斜斜挂着,他垂眼盯着地板的倒影。
“小城由我亲手养大,可他始终无法学会,爱是这个世界最无用的东西。他渴望的,终究会毁掉他。”
提起这个弟弟,他淡漠的眼眸才起了点波澜,语气喃喃:“可他想要的,无论是什么,我都会亲手送给他。如果,我能早一点出手就好了,他也不会躺在里面”
他盯着门,有些心疼。
“小城最怕疼了。”
何谨言的声音很低,禾央并没有听清楚他说的话。他的眼眸布满血丝,毫无感情望着她,这样的眼神让禾央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她双腿瘫软失去力气。
她强撑勇气,咬牙问:“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何谨言低低笑开,他伸出手捏住眉心,好久都没有出声。直到重症监护室传来系统检测的声响,随之而来的是准备好抢救的医生护士。
“你们女人的心,不是最容易软嘛,我告诉你这些不为别的,心疼心疼他好吗?”
何谨言低声道:“算我求你。”他的面色却没有半点求人的意思,慢慢走到她面前,弯下身子,暗含威胁的眸子盯住她。
禾央在他的威压之下几乎喘不上气。
她往后仰面,拉开与何谨言的距离,新鲜的空气仍旧携带着男人充满苦香的味道铺面而来。
她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正在疑惑他跟自己说这些话的目的时,他突然说道:“小城没有朋友,既然你说你跟他是高中同学,那么麻烦你接下来在他住院的这几天,留下照顾他,直到他醒来。”
禾央注意到走廊里安插的保镖,起初她还以为是保护何谨言的安全,可后来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这些人看管的对象分明是她,看他们紧张的架势,貌似还是把她当成她想到一个贴切的身份,嫌疑人。
并不是她多想,只要她流露出想要离开这里的打算,这群保镖便会无声无息挡在面前,她在此期间接到领导的电话,问她为什么还不上班,她这才想起来下午还有工作,不过看眼前这群人的样子,没有何谨言的命令并不会放她离开,只好找了个借口请假。
禾央控制好情绪,问道:“为什么要拦我?”
“何先生的要求。”
“总得有个原因吧。”她皱眉,很不理解何谨言这样做的目的,“难不成他怀疑何城自杀是我的原因?如果是这样的话,怪不得他见到我脸色很不好看,可是我在今天之前,真的没想起何城是我的同学,我甚至都没跟他说过几句话。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要自杀,我答应留在医院照看,不会食言的现在我想上厕所,你们不会要让我憋着吧。”
保镖面面相觑。但他们仍然不肯放禾央离开,给何谨言拨了个电话,这才道:“禾小姐放心。何先生已经在陪护房给您安排了床位,你所需的一切生活用品都将由管家送来。”
禾央捏捏拳,伸出手:“你把手机给我,我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