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楼道灰蒙蒙的,很破败。
墙壁上到处都是被人涂鸦的广告,诸如开锁、修空调、回收电视机一类。
明桉走下了几层阶梯,发现了在她旁边的墙上还写着一则“男人秘药”的小推销广告,那文案竟然还很有创意,一语双关。
——秘制配方,做男人“挺”好!
她大概是思考得太入迷了,不小心脚下踩空一阶,整个人向前倒下。
跟在她身后的魏泽骞眼皮都一条,及时伸出一只手臂,将她拽了回来,低声说道:“小心一点。”
“不然就搬回去住,你在较什么劲?”
这里无论是环境,还是设施、亦或安保情况,都与壹号华府没有办法比。
她倒是尽会给自己找点罪受。
明桉推了一下那只扶着她的手,加快脚步下楼,她冷着脸回答道:“不用你管。”
“而且这里也不准你再来了。”
车子就停在离门口最近的地方,可能是妨碍了一些电瓶车的出入,引擎盖上被人用钥匙恶意划了很多划痕,异常扎眼。
魏泽骞却视若无睹,在明桉直接要从他面前经过时,垂下眼帘,单手将她抵到了车门上,嗓音里透着沙哑:“你还在气什么?”
“你介意苏皎溪,我已经把她送到国外去培训了,还不够?”
也不知道是哪个字眼刺痛到了明桉的内心,她抬起头,皮肤在阳光下白皙清冷,脸颊旁乌黑的发丝被微风吹拂起来,“出国是移民吗?”
“难道你未婚妻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我们两个人算是维持着什么关系?等她回来以后,继续偷偷摸摸的,是吗?”
她真的厌倦了这一切,不想再被伤害,更不想当伤害别人的感情插入者。
杨信逸已经是她的前车之鉴。
那么这个男人呢,是重蹈覆辙吗?
魏泽骞眸光漆黑,没有任何起伏,他直勾勾地盯着明桉好一会儿,低声反问道:“你说呢。”
“我们算是什么关系?”
出门的人越来越多了,看到门口僵硬杵着的一男一女时,都忍不住回头多看了几眼。
只不过,全都没有注意到那男人拎着垃圾袋的一只手,紧紧蜷缩,连骨节都泛了白。
明桉深吸了一口气,站得有些腿酸,她偏过了头。
想到昨天晚上。
缓缓开口回答道:“炮、友。”
并且,还是快要反目成仇的那种。
魏泽骞的脸色全然阴沉了下来,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良久以后,才滚动着喉结,厉声质问:“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明桉没有回答,也没有看他。
她只低头看了眼时间,淡淡说道:“上班快迟到了。”
说完,就想往旁边走。
魏泽骞掀了掀眼皮,眼底闪过几分戾气,他反问道:“明桉,你把我当狗一样遛么?”
语气又忽然平静下来很多。
像是放弃了什么似的,他低声道:“你要是不想联系,我们就再也别联系了。”
等明桉回过神来时,连汽车尾气都已经消散在半空中。
她一句话噎在了喉咙口,无法说出。
——就不能,解除婚约吗。
心口中间忽然泛起了一阵钝钝的酸涩感。
明桉用手背抹了一下湿润的眼眶。
既然如此,那公司还要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