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盛世,没有暗器,没有火炮,唯见铁锚沉沉。
官军惊觉十艘巨舰同步受困,显然察觉是高手暗中布阵。
他们手段狠绝,拖拽锁链缠绕的铁锚掷入深渊,犹如龙爪乱舞,妄图捕风捉影。
此计仿若海捞针,实则狠辣,给李俊一行带来无尽困扰。
即便他们个个水行如龙,但毕竟难比陆地之灵动,加之以防河水吞噬,身束绳缆。
武松心急如焚,力挽狂澜,紧拽绳索欲归。
可怜浪里白条张顺、活阎罗阮小七二人,遭铁锚锋芒所断,瞬间消失于波涛之间。
天幸官舰瞬息沉沦,官军自顾不暇,铁锚攻势遂停,李俊等幸得武松力挽狂澜,脱险而出。
李俊喘息未定,急切道:“张顺、小七二位兄弟,水行无双,想必已被流水带至下游,我等速去寻回!”
武松颔首赞同,却被吴刚拦下。
吴刚曾于三岔口救武大性命于水火,武府虽损六员猛将,吴刚幸免,得武大厚赏重用。
此人沉默寡言,沉稳如山。
“大当家,我等人数众多,易成靶心,行动不便。你率众豪杰先行返阳谷,寻张顺二杰之事,交予我处置。”
众人一番筹谋,终采纳吴刚计策。武松领梁山英豪及两员家丁回归,而吴刚则率八勇士,策马疾驰,追踪张顺、阮小七于下游。
……
自七星盟覆灭,直至花石纲被扰,皆为武大精心布局。
然而,世事如棋局,此番策划仅是冰山一角。
武大早前对童英示警,隐约透露花石纲之隐患,聪颖如童英,寥寥数语便心领神会,迅疾飞鸽传书西北,告知其叔父童贯童大将军。
童贯久经朝堂风雨,无需多言,洞悉此乃挫败蔡府良机。
然其近年来少理政事,潜心扩展军中势力,贸然行事,恐非明智。
非但难抑蔡京,反招惹皇威震怒。
“皇权”二字,无论龙椅之上坐何人,哪怕昏庸无道,一旦久居高位,心态必生异变。
如宋徽宗赵佶,皇位之得,实属诡异。本为其兄哲宗之位,然哲宗突于公元1100年正月“薨逝”,膝下又无子嗣。
皇太后向氏无奈,于当月拥赵佶登基,史称徽宗,次年改元“建中靖国”。
徽宗登基之路略显崎岖,朝中不乏微词,故此,赵佶重用蔡京、高俅、王黼、童贯、梁师成、汪伯彦、朱勔等辈以巩固帝位。
奸佞当道,忠良遭压,徽宗之皇权得以确立。
徽宗志得意满,然问题接踵而至。
皇权稳固之际,奸臣势力亦如日中天,蔡京与童贯,一文一武,几乎主宰朝局,徽宗忧心忡忡。
初时,蔡、童二人亲密无间,沆瀣一气,后被徽宗巧施手段分化。
时下朝局,童贯掌军,蔡京控文,二者势同水火,徽宗以此微妙平衡。
童贯老谋深算,深知此理,未直接参奏蔡京,而是秘传花石纲事变于汴京梁守道。
梁守道深受徽宗信赖,位居检校太傅,御笔圣旨皆由其手,被誉为“隐形宰相”。
更关键,梁守道身为文官,却与蔡京不合,暗中倾向于童贯一派。
得此消息,梁守道即命其门下言官,参奏蔡京贪腐,私吞花石纲赋税。
对于蔡京而言,言官轻描淡写的弹劾无关痛痒,他身后纠葛繁多,其党羽与梁守道门下言官唇枪舌剑,几日间朝堂竟成了市井之地,唾沫四溅。
蔡京本感困惑,不解梁守道之意,区区无凭之弹劾何足挂齿。
然而,花石纲沉江之事传至京城,蔡京面色骤变。
船沉需捞,捞则必借军力,而军中多有童贯心腹。
军方捞起巨舰,一比对奇石数目,蔡京贪腐之事将大白于天下。
童贯与梁守道借此线索,可揪出诸多蔡京银钱收买的官员。
朝臣乃至徽宗,对此心知肚明,只因利益交织,无人揭破。
若此事闹大,激起朝野不满,徽宗恐不得不镇压蔡府势力。
此为蔡京不可承受之重,亦是徽宗不愿见到。徽宗虽欲除掉蔡、童,却愿徐徐图之,而非如此张扬。
若童贯得逞,朝局必将动荡,徽宗绝不允许童贯一家独大。
终,徽宗盛怒之下,各罚二十大板,严责年迈之太师蔡京,此事遂告一段落。
然蔡京当庭受训,乃多年首次,颜面丧尽,却未敢反驳。
退朝后,徽宗抚额长叹,问李彦:
“探查武植那小子近况,朕总觉得花石纲之事与其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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