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陈福都惊讶了,瞪着眼问聂延璋“殿下,杜家是无辜的”
聂延璋微微蹙眉,忽而扬着唇角淡淡地笑了笑。
陈福不禁道“杜家可真是神通广大,这都能脱身”
他起身说“奴婢得去打听打听了”
聂延璋落下最后一颗子,堵死了陈福的路,道“孤同你一起去。”
翊坤宫。
乔贵妃与大皇子惊出一身冷汗。
大皇子惊呼出声“杜行渊怎会是无辜的”
乔贵妃忖量片刻,皱眉道“瞧瞧去。”
杜行渊随锦衣卫指挥使苏详和杨阁老入宫的路上,正巧就碰到了几波人。
他视若无睹,面色仍旧温柔谦和,去御书房里见了建兴帝。
建兴帝问杨阁老“杨爱卿,怎么回事”
杨阁老上前回话道“皇上还是容杜行渊自己说吧”
建兴帝看向深深跪拜在地上的杜行渊,道“准。”
苏详呈上药材,与两碗清水。
杜行渊将他进贡的药材,与建兴帝曾服用下去的涉案药材,分别放入两碗清水之中,然后道“回禀圣上。杜家从商百年,制药亦有百年,保存部分药材有一种特殊的方法用无毒且不影响药效的透明脂状物涂在药材表面,在长途运送的过程中,防水防潮。时日长久后,脂状物会融化褪去,肉眼难以查看,但将药材泡在水中一段时间,还是能够看出淡淡的油脂一样的漂浮痕迹。”
建兴帝起了兴趣,走到苏详手中的清水旁边,锁眉端详。
许久后,还真有一碗清水变得不清,反而多了一点点不易察觉的“油脂”。
而他曾服用的药材,却并无“油脂”浮在水中。
也就是说,他曾服用的药材,与杜行渊送进宫的药材,并不是同一批。
建兴帝抬头直勾勾地凝视着杜行渊,道“朕怎么知道,你没有说谎如果你有的药涂了脂,而有的药没有涂呢”
杜行渊头也不抬地道“圣上明鉴,药材走水路运输,今年雨水连绵,格外潮湿,送入宫中的所有药材,皆用此法保存。圣上可将草民送入宫中的药材,全部挑出部分验一遍。”
杨阁老与苏详这会儿进宫,正是为了得到建兴帝的批准后,验证这件事。
但太医院药材多如牛毛,验下去,大抵得等到夜半才能出结果。
建兴帝神色凛然,挥袖道“验黄赐光,你与苏详亲自去盯着”
两人纷纷应是。
太医院所有御医都被召进宫中,辅佐验药之事。
两个时辰后,验证出来的杜行渊没有说谎,所有杜家进贡的药材,泡过清水后,全部都能浮起一层淡淡的油状物。
天色黑透。
黄赐光过来禀明结果,并请示建兴帝“皇上,可还要再验下去剩下的,便都是些珍稀难得的药材了”泡过水,便没了效用。
建兴帝再次向黄赐光确认“所有的药,都浮油了”
黄赐光点头“回皇上,所有的,都浮了。”
御书房内,杜行渊仍旧跪在地上。
这一跪,已有两个多时辰。
杨阁老则被赐座于御书房内。
建兴帝正在批阅奏折,闻言气得将奏折扔在地上,沉着脸道“够了,不验了让苏详回来。”
御书房内传出一阵砸杯摔瓶的声音。
杨阁老也起身,跪在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