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天长,还没黑透。赵盏刚刚回来,瑶瑶跑过来挽住他的胳膊。赵盏问“你们都吃饭了吗?”瑶瑶说“吃过了。姐夫也吃了么?”赵盏说“我在外面吃了。”瑶瑶问“姐夫,玉姐姐什么时候回来?”赵盏说“过些天吧。她现在怀有身孕,母后留着她不让走。你想她了?”瑶瑶说“玉姐姐在家,我不觉得怎样。她不在家里,我觉得少了些什么,有点想她。”赵盏说“那就去宫里看看她,陪她住几天。”瑶瑶说“我哪有资格进宫呢。”赵盏说“这算什么大事,我跟宫里说一声,你想去就去。”瑶瑶一阵欣喜。长睫毛扬起又垂下。“我还是等着玉姐姐回来吧。宫里的规矩太多,我怕不小心惹了麻烦。”“你早晚都要进皇宫,到了那时你去不去?”瑶瑶说“等宫里的院子建好了,我就去。没有许多规矩,我过的自由自在,就像是在这里一样。”素素站在房门口。“瑶瑶,天气这么热,你别缠着相公。”赵盏说“不妨。”瑶瑶嘟着嘴。“姐姐,你总缠着姐夫,却不让我缠着姐夫。我早长大了,你还管我。”素素说“我是姐姐,你是妹妹。就算你到了一百岁,我还是你姐姐,还是要管着你。”摇摇摇着赵盏手臂“姐夫,你看看姐姐不讲道理。”赵盏笑说“你是妹妹,听姐姐的话,亲姐妹是为了你好。”对素素说“你也别管的太严格。瑶瑶与我亲近些,又不是坏事。”素素说“天气炎热,我见相公出了许多汗,才不让瑶瑶缠着你。要不是心疼你,我才不多嘴呢。”瑶瑶说“姐姐要是心疼姐夫,晚上就让姐夫好好睡觉,别折腾姐夫了。”素素啐道“你个姑娘家胡说什么。”瑶瑶说“夏天开着窗子。半夜我能听见姐夫和姐姐在折腾。”赵盏有些难为情。“不怪素素,是我的原因。”瑶瑶说“那为什么姐夫在小锦姐姐那里住,半夜就不折腾。”
小锦从房里出来。“你这小丫头,等你长大些,就全明白了,现在还不懂。你才要好好睡觉,别胡乱听。”瑶瑶抱住赵盏的手臂“我倒是想好好的睡觉。”赵盏说“以后我们小点声。”瑶瑶说“只是说我没长大,姐夫说十八岁。到了明年二月,我就十八岁了。看以后你们还怎么说我。”赵盏略微想想。“我记着咱们第一次见面,你说生日是七月初七。到底是哪一天?”瑶瑶腼腆的笑。“姐夫还记得呢。”赵盏说“当然记得了。上次你与我说二月生日,我还没注意到。”瑶瑶说“我跟姐夫说七月初七,是想让姐夫更容易记住。牛郎织女相会,姐夫要是能来与我相会,我就将生日换成那一天。现在当然不用换了。”赵盏要捏瑶瑶的鼻子,瑶瑶急忙躲在了素素身后。“姐夫,你来抓我呀。”素素说“好了,相公忙了一天,你别闹了。”对赵盏说“相公,我准备了洗澡水。你先进来洗个澡吧。”赵盏说“也好,这天气实在太烦热。”走到素素身边,忽然抱住了瑶瑶。“怎样,抓到你了。”瑶瑶笑着挣脱开,又跑到了小锦身后。赵盏说“让人准备洗澡水,你们也洗洗。”小锦说“我房间里准备了,我带瑶瑶去洗。”赵盏与素素关上门,又是一番云雨。
深夜,素素面对赵盏侧身躺着,一双眼睛眨啊眨。赵盏说“今晚就歇了吧,明早我早点叫你。”素素说“相公闭着眼睛,却根本没有睡觉。相公不睡,我不睡,为什么要等到明早呢?”赵盏说“其实我很困了。你一直盯着我看,我睡不安稳。”素素说“相公要是困了,哪有安稳不安稳,也不会觉我盯着你看。相公,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咱们别耽搁了。”说着往前凑了凑。赵盏问“明早是不是我能睡个懒觉?”素素说“今晚是今晚,明早是明早。相公,你不要想着偷懒。”赵盏苦笑“素素,你原来不这样。”素素说“我一直都是我,哪里不一样了?”赵盏说“以前你从不缠着我。更不会跟小锦说,让小锦把自己的时间让出来给你。”素素说“相公不会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着急。”赵盏说“我知道。咱们顺其自然就好了。你我还年轻,不急在一时。”素素的手指在赵盏胸前皮肤划动。“相公,你太偏心。为什么完颜玉才来不久却怀孕了。为什么我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我嫁给你这么长时间了,我怎么能不着急。”赵盏说“是,我可以理解。但这种事很奇怪,越着急,可能越不能如愿。要是放松心情,别太强求,效果或许更好。”素素的大腿压在赵盏身上。赵盏握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先等一会儿。”素素贴着他耳边说“相公,我求求你了,你辛苦了。”赵盏说“我年轻力壮不辛苦。咱们商量一下,按照我说的,顺其自然行不行。”素素说“不行。”
次日上午,中书省议事厅。中书省主书刚要进门,见赵盏正伏在桌上睡觉,只得站在门口等待。一连积压了几封折子。随身护卫主官殿前司都虞侯洪昶不敢擅自做主,让主书去找丞相王淮。王淮在外公事,中午才回来,赵盏也才醒了。他喝了一大杯茶,问王淮“王相,什么时辰了?是不是该下班了?”王淮说“午时过了。最近没有十分重要的议案,如果太子疲累,休息几天不妨事。”赵盏打了个哈气“没事,王相不必担心。”从王淮手里取过一道折子,王淮将余下的几个放在桌上。赵盏扫了几眼折子“王相,下午议事厅议事。要求兵部尚书岳霖,殿帅赵阗,工部尚书谢谔参加。”
午后。赵盏说“临时议事,没有书面议案。我直接说。各位都知道,现在大宋的国策是要建立一支可以和蒙古人抗衡的军队。但蒙古马产量高,蒙古人生性彪悍,骑术精湛,战斗力极强。大宋的马产量低,骑兵数量少,以步兵为主。若是与蒙古全面开战,必定处在下风。如今我们大宋该怎么做?”岳霖说“汉武帝时,要求全国民户养马,各地以骑兵为主进行训练。最终大汉组建了一支强大的骑兵部队,用了四十多年将匈奴彻底击败。太子是想效仿汉武帝,要求大宋民户养马?”赵汝愚说“保马法早在熙宁年间大力推行。民户出钱买马驹,非战时,可用马匹做农活,战时提供战马,并且减免税赋。但收效甚微,最终废除。”赵盏问“为什么汉朝成功了,咱们干不成?”赵汝愚说“不可同日而语。汉武朝,民户养马只占了少部分。大汉的养马地能养马数十万匹,水草丰美,马匹健康,那才是汉朝马匹的主要来源。而大宋的保马法,马驹费用由民户自行承担。地方官府为了完成朝廷指标,甚至逼迫百姓购买马驹,导致民怨沸腾。民户自行养马,许多马匹容易患病,缺少医治,多有病死。马匹病死,民户还要赔付朝廷钱款。最终保马法遭到抗拒,不得不废除。以至于大宋的马匹只能从西夏,大理购入。价格高,数量亦不足。”赵盏说“大宋急需军马。既然知道保马法的缺陷,能不能完善?”赵汝愚说“其一,百姓需自行出钱购买马驹。如果朝廷免费或者低价出售马驹,国库根本无法承担。其二,马匹病死由百姓赔付。如果不要求百姓赔付,百姓怎会珍惜马匹,认真饲养?所以,保马法根本无法推行。”
赵盏沉思片刻。“两个缺陷都存在,自然无法推行。假设保马法的两个缺陷,我们保留一个,去除一个,看看能不能试行。”赵汝愚说“太子的意思是马匹死亡不需民户赔付?”赵盏说“没错。如果朝廷免费或者低价向民户出售马驹,国库根本没有银两支付,这我很清楚。要是以正常市场价格向民户出售马驹,这马驹是花钱买的,可以干农活,民户怎会不认真饲养?当朝廷需要,以市场价购买成年马匹。百姓不亏,我们也有了充足的战马资源。其实保马法中,马匹死亡要求民户赔偿本是不讲道理。人家花钱买了马驹,马匹死亡已经亏了,还得给朝廷赔钱。怎么可能推行下去?”王淮说“朝廷提供马驹,民户出钱以市场价购买。非战时,马匹帮助农民种地拉车,战时朝廷以市场价购买成年马匹。原来保马法中,农户提供马匹,可以减免税赋,是否保留?”赵盏说“我的意思,不再保留了。也不必将马驹和民户捆绑,彻底开放民间马匹买卖。”赵汝愚说“如果允许此类马匹买卖,怕是有商人会去农户手里收购,囤积居奇,抬高价格。待朝廷需要马匹,却无处购买,或者要高价购买了。”
赵盏问“如果您是商人,您会用手里的金银囤积马匹吗?”赵汝愚想想,笑说“是臣思虑不周。”赵盏说“马匹是活物,每天要消耗大量粮草。养马场均是朝廷所有,算上疾病风险,平时不可能有商人会大量囤积马匹。如果边境局势紧张,大战在即,也未必有人愿意去赌。大宋的丝绸,茶叶,瓷器,囤积任何一种都是低风险高回报,谁愿意囤积马匹这种高风险的商品。开放民间马匹交易,主要是民户之间少量买卖,不会影响市场价格。”他顿了顿。“但我们要防备养马民户的一些小聪明。比如一匹马驹十贯钱,养两三年长大,能卖二三十贯,这比种地强多了。肯定会有民户不再种田,改养马匹。虽然能增加马匹数量,不种田可不行。”周必大说“商人不收购,朝廷也不收购。民户之间马匹交易,只是买来做农活,交易量少,销路极窄,靠养马不了家,就没那些小聪明了。”赵盏说“是这个法子。但不是朝廷不收购马匹。是不定时,不定量收购。让民户拿不准,则不敢去赌了。马匹数量增长,价格必然下滑,看准时机买入。”赵盏接着说“所以,这个政令实际上是保马法,却不能以保马法的名头下达。将该政令添加到扶持农桑的国策当中。只说增加民间马匹数量,是为了养马干农活,促进农业生产,没有别的意思。”
他环视一周。“各位有什么需要添加的,或者不明白的地方吗?”赵汝愚说“那么多的马驹,是个大问题。”赵盏问“朝廷可以买卖的马驹有多少匹?”留正看看岳霖。岳霖说“大概一万匹左右,具体数量臣需核对。”“这一万匹马驹先卖给民户。户部支出部分银两,从西夏,金国的养马场购买马驹,成本价卖出。如果能凑上两万匹,作为试行方案基本差不多了。一旦成功,再大力推行。对外贸易,户部与礼部协同。西夏自不必说,对金国硬气一点,把价格压到最低,尽快落实。”他问赵雄“赵相有补充吗?”赵雄说“既然朝廷要战马,自然要选好品种。比如,滇马不能做战马,只能运输物资粮草。这种马驹交给农户去养,最后也只是用来做农活了,于国于军,用处不大。只养良马。再从良马中选择战马。”赵盏道“赵相说的没错,我险些忽略了。还有,北方的马匹到了南方,容易患病,多安排兽医。”问赵雄“赵相还有补充吗?”赵雄说“暂时没有了。”王淮主持投票,议案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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